门熟路地穿过人群,走向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尽头是产科VIP诊区。
等待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空气里漂浮着更浓郁的消毒水味。
她在角落一张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墙上“优生优育”的宣传画,眼神空洞。
我站在几步外,靠墙而立。
墙面的冰冷透过薄外套渗入脊背。
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面…可能孕育着什么?
一个属于那个年轻男人的…孩子?
这个念头像毒蛇噬咬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痉挛和恶心。
攥紧的拳头在口袋里微微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电子叫号屏无声地滚动。
每一次提示音响起,她的肩膀都几不可察地绷紧一下。
终于,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吴亦舒女士,请到3诊室。”
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哀求,有恐惧,也有一种破釜沉舟的麻木。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诊室门。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
医院的嘈杂声浪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
里面在发生什么?
检查?
确认?
还是…更可怕的“了断”?
掌心一片湿冷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诊室的门开了。
吴亦舒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进去时更加灰败,嘴唇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微微哆嗦着。
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对折的报告单,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她抬眼看向我,那眼神空洞得可怕,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所有的光都被吸走了。
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走到我面前,她停下。
浓重的绝望和悲伤几乎凝成实质,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颤抖着,把那张对折的报告单递到我面前。
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托着千钧重担。
我盯着那张纸,又看向她死寂的眼睛。
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我。
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是为了报复。
而是…某种更沉重、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