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样子。
仵作似乎对这位新上任“大人”的失态毫无所觉,或者说早已见怪不怪。
他放下木箱,打开,取出一块同样油腻的布巾擦了擦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副磨损得发亮的皮手套戴上。
动作熟练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
他走到尸体旁,先是用手大致丈量了一下尸体长度,又翻开死者身上那件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藏青色羽绒服外套——这奇特的现代材质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微光,与这古旧阴森的停尸房格格不入。
“死者,男身。
身长……约七尺一寸(约1.73米)。”
仵作的声音平板无波,开始一项项报告,“体表……除头面被野兽啃噬严重外,躯干四肢未见明显致命外伤。”
他的手指按过死者的胸腹,又抬起四肢关节检查。
“无显著骨折痕迹。”
接着,他用力掰开死者紧握的右手手指,那动作显得有些粗暴。
“右手紧握……半张残票。”
仵作将那染血的半张纸片费力地抠了出来,举到油灯下仔细辨认。
那纸片边缘撕裂,沾着黑红的血污和泥土。
“‘昌隆典当行’……质押物……银……五十两……立票人……陈……’后面字迹破损,看不真切了。”
他皱了皱眉,将纸片小心地放在木箱盖子上。
陈远的心脏随着“陈”字出口,猛地又是一缩。
他强忍着不去看那纸片,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仵作继续检查,他示意旁边一个衙役帮忙,费力地将尸体侧翻过去。
褪下死者腰间的衣物,露出后背。
昏暗的光线下,仵作粗糙的手指在死者后腰靠近脊椎的位置摸索了几下。
“嗯?”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疑惑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凑得更近些,几乎把脸贴到了那冰冷的皮肤上,又用布巾使劲擦了擦那块地方。
“死者后腰处……”仵作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确认后的笃定,“有一处……红色胎记!
状若……枫叶!
约……铜钱大小!”
“红色胎记?
枫叶形?
铜钱大小?”
吴师爷那阴柔的声音立刻在陈远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和探究。
陈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像是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他灵魂深处炸开!
红色胎记!
枫叶形!
后腰!
这描述……这位置……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