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尘土味。
意识沉浮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的泥沼里,身体像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起来的破木偶,没有一处不叫嚣着撕裂般的痛楚。
唯有右手掌心深处,那枚粗糙的黑色骨片,如同黑暗中唯一冰冷的锚点,丝丝缕缕地散发着一种近乎冻结灵魂的苍凉寒意。
这寒意,此刻竟成了对抗体内那火山爆发后留下无边灼痛与空虚的唯一慰藉。
林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回杂役院的。
也许是某个被那惊天一幕吓破了胆的杂役,也许是闻讯而来的执事,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扔回了那间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窝棚。
身下是冰冷潮湿、铺着薄薄一层发霉稻草的硬土炕,背上的鞭伤、冻伤,手臂残留的蚀骨针毒痕,还有被那狂暴力量彻底撕裂掏空的经脉脏腑,所有伤痛都在黑暗的沉寂中加倍地苏醒、发酵,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外面,整个杂役院乃至大半个天澜宗外门,早已炸开了锅,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
“听说了吗?
断魂峡!
神狱峰断魂峡!
山崩了!”
“何止是山崩!
我亲眼所见!
一块磨盘大的黑石砸下来,眼看就要把几个杂役砸成肉泥!
结果……结果它悬在半空了!”
“放屁!
怎么可能悬空!
你吓疯了吧?”
“千真万确!
当时那感觉……我的天老爷!
像是有座看不见的神山轰地砸了下来!
气都喘不上!
我腿都软了!
所有落石都成了粉!
那块悬着的石头最后砸下来的时候,地上连个坑都没有,直接碎成了渣!”
“是……是那个叫林尘的杂役!
他抬了下手!
就一下!
那石头就定住了!”
“杂役?
抬手定住神狱峰崩落的巨石?
你他娘的在讲神话故事吗?”
“是真的!
当时云台上有执事看着呢!
后来是内门的李执事亲自把那小子拖回来的!
跟拖死人一样!”
“嘶……难道那小子身怀重宝?
还是……被什么老怪物附体了?”
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如同沸腾的潮水,在院墙外汹涌激荡。
恐惧、敬畏、贪婪、嫉妒……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杂役们看林尘那间破窝棚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鄙夷,而是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惊惧和一丝丝莫名的……狂热?
王胖子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