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跛脚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陈年火燎的疤痕,沉默寡言,只在前面引路,气氛沉闷压抑。
百工堂坐落在云澜宗外门最偏僻的西山坳,远离灵气充裕的主峰灵脉。
几排低矮的石屋依着山势胡乱搭建,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或石板,烟囱里冒着各种混杂的气味——金属烧熔的焦糊、木材的清苦、草药的辛烈,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霉变的陈腐气息。
空气中稀薄的灵气混杂着尘土和汗水的气息,与林风一路行来所见的仙家气象格格不入。
穿着各色工装、身上沾着油污或木屑的人影在石屋和简陋的工棚间穿梭忙碌,大多神情麻木,眼神黯淡,如同蒙尘的器物。
“这里就是‘匠窝棚’,”领路的杂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堂主在铸器坊,你自己去报到。”
他指了指远处一座冒着滚滚黑烟、传出叮当打铁声的石屋,便头也不回地跛着脚离开了。
林风握紧了腰间的茶针,走向那间最喧嚣的石屋。
门敞开着,热浪裹挟着浓重的炭火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一个赤裸着上身、筋肉虬结如老树根瘤的壮汉正抡着一柄巨大的锻锤,狠狠砸向砧铁上烧得通红的剑胚。
火星四溅,汗珠顺着他古铜色的脊背沟壑滚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嗤嗤作响。
每一次锤击,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沉重而精准。
壮汉似乎完全沉浸在锻打中,对林风的到来毫无所觉。
直到那剑胚在千锤百炼中渐渐成型,透出一股内敛的锋锐之意,他才猛地停下,将滚烫的剑胚浸入旁边浑浊的冷却液中,发出刺耳的“滋啦”声,腾起大股白雾。
“有事?”
壮汉转过身,用挂在脖子上的汗巾胡乱抹了把脸,露出一张被炉火熏烤得黑红、棱角分明的脸。
他目光如炬,扫过林风身上的杂役服和腰间的木牌,最后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的压力。
林风注意到,他粗壮的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烫伤疤痕,有些深可见骨。
“弟子林风,新入百工堂杂役,前来向墨铁堂主报到。”
林风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墨铁?”
壮汉浓黑的眉毛一挑,瓮声瓮气地道,“老子叫墨锤!
墨铁是我爹,早死了!”
他大手一挥,带起一股热风,“百工堂没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