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那句“产权人清清楚楚登记的是:林晓”和王桂芬撕碎声明书的刺耳声音,仿佛还带着冰冷的回响,在凝固的空气中震颤。
地上,白色的碎纸屑如同祭奠亡灵的纸钱,散落在王桂芬瘫坐的身体周围,也沾在她因绝望而剧烈颤抖的手指上。
林耀祖靠着门框,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点点滑下去,最终也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
他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死灰。
刚才还在电话里叫嚣着要买滨江壹号顶层复式的意气风发,此刻被碾得粉碎,比地上的纸屑还要卑微。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洞风箱般的抽气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巨大的财富幻影瞬间破灭,随之崩塌的,是他用那纸协议精心构筑的、唾手可得的天堂——豪宅、跑车、小丽的青睐,还有在狐朋狗友面前膨胀到极点的面子,都随着那纸屑,灰飞烟灭。
剩下的只有被愚弄的耻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慌。
林国栋佝偻着背,捂着胸口,那剧烈的喘息如同濒死的风箱。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个他从未正眼看过、只视为“赔钱货”和“工具”的女儿,眼神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被彻底背叛、被釜底抽薪的巨大恐惧。
他赖以养老、甚至幻想能在新别墅里作威作福的根基,原来从一开始,就握在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儿手中!
这认知比拆迁款飞了更让他崩溃,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那点可怜又可悲的家长尊严。
“假的…都是假的…”王桂芬瘫坐在纸屑堆里,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那眼神怨毒得能淬出毒汁。
“是你!
是你这个黑心肝的贱种!
你算计我们!
你早就知道要拆迁!
你故意挖坑让我们跳!
是不是?!
是不是?!”
她突然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试图爬起来扑向我,却被陈明远的助手再次冷静地拦住。
“林晓!
你这个白眼狼!
丧门星!
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她捶打着地面,涕泪横流,声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