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被愚弄的暴怒,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堵住了从牢门外斜射进来的大部分光线,阴影如同沉重的帷幕压下:“装疯卖傻!
当真以为本侯不敢在此地剐了你?!”
萧何的目光却依旧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那冷峻的脸庞如同刀削,眼神深处却似乎藏着一丝极细微的、了然的光。
“给他拿吃食。”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没有再看夏侯婴暴怒的神情。
老狱卒王五反应快得像一只受惊的耗子,佝偻的身子猛地一窜,旋即又强行压回那副毕恭毕敬的姿态,喉咙里含糊地应着:“哎!
哎!
小人这就去!”
枯树枝般的手脚笨拙而急促地挪动着,踢踢踏踏地消失在门外幽暗的通道中。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压抑。
沉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囚室里交织。
终于,脚步声返回。
王五端着一个豁口粗陶碗挤了进来,碗里是几个表面焦黑、块头不小的粗糙麦饼,散发着粗劣、带着糊味的面粉气息。
食物的香气,瞬间点燃了这具身体本能的贪婪。
我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喉咙里发出咕噜的怪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破碗!
“拿去。”
王五将那碗不干不净的饼粗暴地往地上一顿,碗底在污泥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滚烫的麦饼沾染了黑泥。
我几乎是以饿狗扑食的姿态,猛地向前一拱!
被束缚的手脚无法伸展,只能狼狈地用肩膀顶撞开草堆,一头扎向那肮脏的碗!
整张脸几乎埋了进去,牙齿焦渴地撕咬着那硬得硌牙的麦饼碎屑,混合着污泥和稻草屑一同疯狂地囫囵吞下!
剧烈的咀嚼吞咽声充斥牢房,伴随着喉咙被粗粞刮蹭的呛咳和贪婪的哼唧。
“哼!”
夏侯婴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眼前这一幕无疑坐实了他心中的判断——一个命不久矣、神智错乱的卑贱囚徒罢了。
那刑场上惊世骇俗的言语,不过是癫狂者的呓语!
他眼神凌厉地转向萧何,语气带着明显的急躁:“萧主吏!
大王军务万机,亟需我等襄助!
岂可为此等悖逆妄语所误?
将此疯痴狂徒枭首了事,以儆效尤!
方是正道!”
萧何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笼罩在如同饕餮般吞噬的我身上,像是洞穿了那疯狂吞咽的表象,捕捉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