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坑挖好了,不深。
他小心翼翼地把擦干净的黄狗和两只花猫放进去,又仔细地把土填回去,堆起一个小小的坟包。
没有墓碑,只有一颗被泪水浸透的心。
他跪在小小的坟包前,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过那冰冷的泥土,仿佛还能感受到它们残留的体温。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消散在寂静寒冷的春夜里。
四日子在清贫和孤寂中流淌。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一场细如牛毛的春雨悄然洒落双泉镇,滋润了干渴的土地,也唤醒了许多沉睡的生命。
这天清晨,刘诚像往常一样去后院抱柴火。
目光扫过墙角那个小小的土堆时,他猛地顿住了脚步,使劲揉了揉眼睛。
只见那小小的坟包顶上,湿润的泥土里,竟倔强地钻出了一株嫩绿的新芽!
那芽只有两片小小的豆瓣,却挺得笔直,在晨光里闪烁着翡翠般的光泽,嫩得能掐出水来。
“娘!
娘!
快来看!”
刘诚又惊又喜,几乎是冲回屋里,把还在炕上咳嗽的王氏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
“咋了,三儿?”
王氏眯着昏花的眼。
“您看!
坟头上!
长豆苗了!”
刘诚激动地指着墙角。
王氏的目光落在那点脆弱的绿色上,浑浊的眼睛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那枯槁的脸上,竟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一个笑容,像干涸河床上开出了一朵花。
“好……好啊……”她喃喃着,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欣慰,“是它们……念着俺们的好呢……”这株豆苗的生长速度,快得让人心惊肉跳。
一夜春雨过后,它竟已蹿到一人多高!
豆秸粗如儿臂,深褐带紫,表皮布满奇异的银色纹路,摸上去温润如玉,却又隐隐透着金属般的坚硬。
枝杈繁密地伸展开来,交错纵横,每一片叶子都大如蒲扇,绿得深邃,厚实得仿佛能滴下油来。
整株豆秸在破败的后院里亭亭玉立,散发着一种蓬勃到近乎妖异的生命力,与周遭的贫寒格格不入。
刘诚围着这神奇的豆秸转圈,又是惊奇又是欢喜。
王氏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那是一种洞察世事的了然和笃定。
“三儿,”她朝刘诚招招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