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像庭院里沉默伫立的一株坚韧乔木。
程砚白。
他没有靠近这忙碌的新生之地,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梧桐枝叶和玻璃的反光,落在会议室深处那个独立窗前的背影上。
那目光没有惊扰和探究的意味,只有一种沉静的守护力量在无声流淌,如同庭院里悄然涌动的青草气息,坚韧无声地守护着这片新生的土壤。
许疏桐静静地站在玻璃内侧的暖光下,目光也投向窗外雨幕中那个挺拔的身影。
两人之间隔着雨帘、隔着玻璃、隔着新事业的起点和无数需要去开拓的明天。
可空间与距离似乎失去了阻隔的意义。
他站在雨里,如同稳固的基石。
她站在光里,如同破土的旗帜。
时间在两人无声的凝望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雨势渐小,变成了温柔的雨丝。
雨滴从梧桐宽厚的叶片上滑落,坠入湿润的泥土。
许疏桐的指尖轻轻触碰在微凉的玻璃窗上,指尖触及的地方,恰好隔着雨幕与庭院中的身影遥遥对应。
她看见庭院里的男人微微抬起头,那双墨玉般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雨雾和玻璃的光影折射,清晰地、沉静地映在了她的瞳孔深处。
那双眼中没有浮华与喧嚣,只有一种与这新生的基金会空间完美契合的、纯粹的、属于未来的力量。
许疏桐唇角轻轻牵起。
那一抹笑意如同破云而出的微光,穿透了窗上的雨痕和距离的迷雾。
窗外的雨声中,庭院里高大的梧桐树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曳,每一片鲜绿欲滴的叶片上,都滚动着晶莹饱满的水珠。
那生机盎然的绿意,像是从泥土深处挣脱而出、永不屈服的希望本身。
她转身。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橡木地板上,发出稳定而有力的叩击声。
径直走向通往后院庭院的那扇门。
玻璃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初夏混合着泥土清香和雨后梧桐枝丫气息的湿润空气瞬间涌入。
她没有停顿,步伐坚定地踏下连接着室内温暖明亮与室外雨丝微凉的石阶。
一步一步,走向那片孕育生机、也守护着一切的雨幕,走向那个如同沉默磐石般等待的身影。
庭院里很安静。
只有雨丝落在叶片上、泥土里的沙沙声。
程砚白依旧站在原地,风衣的肩头已经完全被雨气洇湿成深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