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清晰得如同鼓点。
石宇飞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看着她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和信任,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他不再犹豫,迎着邓美娜的目光,大步上前,用力地、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还沾着酒液和玻璃碎屑、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手!
掌心相贴,冰凉与滚烫交织。
沾染的酒液有些黏腻,残留的玻璃碎屑带来细微的刺痛,但那份传递过来的、不顾一切的决心,却像最滚烫的烙印,烫得石宇飞灵魂都在震颤。
他再没有任何迟疑,紧紧回握住那只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隔绝掉身后所有的惊愕、议论和那个脸色铁青的林哲远。
“好,我们走。”
石宇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力量。
他不再看任何人,拉着邓美娜,转身,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在死寂的宴会厅里,大步流星地朝着出口走去。
邓美娜被他牵引着,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与他并肩而行。
身后,是林哲远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是满地的狼藉,是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浪。
但这些,都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推开沉重的宴会厅大门,初夏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直到坐进出租车,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石宇飞依旧紧紧握着邓美娜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侧过头,借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仔细地看着她。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黏在颊边,礼服裙上猩红的酒渍刺眼地蔓延,手腕处似乎被碎玻璃划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一点血珠。
但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像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
“为什么?”
石宇飞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万一玻璃……” 他不敢想下去,目光落在她手腕那道细小的血痕上,心口一阵抽痛。
“我知道。”
邓美娜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