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液,泼洒在这片拥挤着死亡与绝望的地下坟场。
无数冰冷的墓碑在红芒下扭曲变形,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探出的獠牙,无声地指向那方被禁锢的墨色苍穹。
空气沉重得如同浸透了铅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泥土腥味、尸骸的腐败气息,还有那挥之不去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母亲那干瘦冰冷、如同枯枝般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她的身体筛糠般颤抖着,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在血月下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败,浑浊的眼睛深处却燃烧着最后一点疯狂、决绝的光。
“拿着!”
她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刮擦着朽木,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无尽的恐惧和无望的挣扎。
那把系着铜铃、锈迹斑斑的钥匙被硬生生塞进我的掌心,冰冷的金属硌着皮肤,带着刺骨的寒意。
“用它!
刺那顶轿子的帘子!
刺轿夫的心口!”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白里布满了惊骇的血丝,“这是你姨母……当年没来得及用的!
是……是当年那老道留的唯一生门!
快!
戌时……快到了!”
戌时!
如同悬顶的铡刀!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叮——!”
一声更加尖锐、更加凄厉、仿佛从地狱深渊直接刺入灵魂的铜铃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坟场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声音尖锐得如同濒死的夜枭,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绝望!
檐角的第三声铜铃!
响了!
母亲脚踝上系着的那枚小铜铃,与我手中钥匙柄上系着的古旧铜铃,仿佛受到了某种恐怖的共鸣,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出了同样凄厉的第三声回应!
“叮!
叮!”
两声刺耳的嘶鸣叠加在一起,如同最后的丧钟,疯狂地敲击着我的耳膜!
整个地下坟场似乎都在无形的音波中剧烈地颤抖!
“来了……来了……” 母亲的身体猛地一软,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瘫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眼睛死死瞪着前方的黑暗,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破碎的呓语。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粘稠到极致的吸力,猛地从前方那片被血红月光笼罩的黑暗中爆发!
像是无数只来自幽冥的冰冷手臂,瞬间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将我狠狠地向后拖拽!
双脚在冰冷湿滑的泥土上犁出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