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燕燕温语的其他类型小说《霍先生,余生你自己过去吧:霍燕燕温语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云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温语最终不耐烦地将其挂断。手里的化验单已揉出褶皱,她拿起手机准备上楼,却在起身的下一秒,门开了。温语眼眸一闪,连忙上前踮起脚勾住男人的脖颈:“老公,你回来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眼底里满是期待与兴奋,还好自己没真的上楼去。温热的气息蹭地霍景珩喉结不自觉滚动。“说说看,什么好消息。”温语唇角微翘,将化验单放到面前。“医生说,检测到我身体里有成熟的卵泡,只要这几天多努力努力......”后面的话,温语实在难以启齿。将整个自己埋进霍景珩胸膛。“好,今天晚上满足你,想要几次?”霍景珩轻笑一下,低下身子亲吻上温语的红唇。......房间里,一片狼藉。霍景珩抱着温语全力付出后,自顾自...
《霍先生,余生你自己过去吧:霍燕燕温语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
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温语最终不耐烦地将其挂断。
手里的化验单已揉出褶皱,她拿起手机准备上楼,却在起身的下一秒,门开了。
温语眼眸一闪,连忙上前踮起脚勾住男人的脖颈:“老公,你回来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眼底里满是期待与兴奋,还好自己没真的上楼去。
温热的气息蹭地霍景珩喉结不自觉滚动。
“说说看,什么好消息。”
温语唇角微翘,将化验单放到面前。
“医生说,检测到我身体里有成熟的卵泡,只要这几天多努力努力......”后面的话,温语实在难以启齿。
将整个自己埋进霍景珩胸膛。
“好,今天晚上满足你,想要几次?”霍景珩轻笑一下,低下身子亲吻上温语的红唇。
......
房间里,一片狼藉。
霍景珩抱着温语全力付出后,自顾自地走进浴室。
少倾,他裹着浴袍走出来,随意扫了眼还没缓过来的温语,整个人汗津津的俏丽动人,瞧着可怜又诱人。
结婚三年,自从有了夫妻之实,温语被他滋润的又娇又媚。
霍景珩长指一挑,将衣服盖在温语身上:“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轻柔嘶哑的嗓音说完,走进旁边的衣帽间。
再出来时,他敛起柔光换了一身西装。
“景珩,你要出去?“
“嗯。”
“可这几天是我的排卵期,”温语趴在床上,脸上是还未散去的情欲,“我想多来几次,这样可以早点怀上宝宝。”
霍景珩扣着袖扣,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温语而停下,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澜澜回来了。”
听到这一声亲昵的称呼,温语顿时觉得刚才的惊喜,简直是喂了狗。
拿到报告单那一刻,她在家里等了许久才等来了霍景珩,可他现在却要出去。
比起她三年来努力想要个孩子更为重要的,竟然是——霍清澜回来了。
“她回来了,然后呢?”
她放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捂上小腹,余光瞥向窗外,外面刮着冷风。
霍景珩看向她,“这几天都是你的排卵期,等我回来做一整天都可以。乖一点。”
“你当我是什么?”
几分钟前,她甚至还摆出一副渴望的模样,像极了那些街边等待客人的小姐。
可真够讽刺的。
温语睫毛微微颤抖,“你不怕霍清澜知道,你刚从我的床上下来就去找她,会嫌你脏?”
霍景珩站在光晕下,巨大的黑影将温语包裹。
“温语,澜澜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一年。”霍景珩居高临下看着她,仅仅是凝视,那压迫感就快要将她溺息。
“是因为你。“
温语抬眸:“那是爷爷做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霍景珩,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是吗?”
霍景珩上前将她的下颌攫取在掌心里,指尖触碰着她有些发肿的唇瓣。
这样一张精致俏丽的鹅蛋脸。
“温语,需要我提醒你,霍太太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吗?”
温语被固定着,一字一句从口中蹦出:“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霍太太,你觉得她委屈,我可以将‘霍太太’的头衔送给她。也不知道,要是让外界知道,你一直觊觎自己的妹妹,会怎么评价你。”
霍景珩抛开了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论玩脏的谁比得过你?你只要乖乖的,霍太太依然是你。”
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随着男人的离开,卧室里残留着的旖旎像霍景珩打在温语脸上的巴掌。
温语走进浴室看着身上的红痕,手抚摸上脸颊,被捏疼的触感还在。
那张被她视若珍宝的化验单已变成碎片躺在垃圾桶里。
......
两个小时后,温语在朋友圈看到了霍清澜的照片。
她手里捧着鲜艳的红玫瑰十人扎眼,她的左手勾在男人的臂弯上。
温语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知道,那勾的正是自己的丈夫——霍景珩!
手腕处的腕表全球独他一份。
重新归来,能在第一眼见到亲爱的他,一切等待都是值得。
小腹上传来的痛感倍增,温语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赶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止疼药吃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痛感才慢慢散去。
三年前,霍家小少爷霍斯亚在冰面上玩耍,不慎掉落冰坑,是她不顾一切跳入水中将人救了起来。
极度凌寒使她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医生告诉她,这辈子都很难拥有孩子。
因为救的是霍家最受宠的小孙子,加之霍老爷子跟温家的长辈也有点交情,于是便有了这门婚事。
可这些在霍景珩眼里竟被当成是她耍的阴狠手段。
结婚两年,霍景珩几乎很少回家,他们也没有过夫妻之实。
霍老爷子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即就将霍清澜送出了国。
这样霍景珩才肯转身看她一眼。
一年光阴,竟让她产生了霍景珩心里是有她的错觉。
他是将她当成泄欲的工具,还是替代品?
温语盯着朋友圈的那张照片。
第一次回霍家老宅,有佣人将她误认成了霍清澜。
见霍景珩并不待见自己,那些佣人也看眼色行事,甚至有一次背后议论,被她听到。
“不过是温家不要的一条狗罢了,妄想利用这份恩情想要大少爷高看她一眼。”
“看着有三分像霍小姐,真是踩到狗屎让她走运了。”
宛宛类卿。
这份运气,她一点也不稀罕。
温语收拾了一些平常穿的衣服,整理好行李箱走下楼来,环视着这个她付出心血的爱巢。
墙上挂着诸多价值昂贵的画作,却唯独没有一张她跟霍景珩的结婚照。
爱与不爱不是很明显吗?她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真得明白。
既然捂不热的心,为何还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呢?
她取下钥匙放在鞋柜上,转身头也不回坐上了车。
在车上,她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发送出去:
帮我拟草一份协议,我要离婚
清早,霍燕燕刚到律所打开电脑登录微信,准备开始手头的工作,弹出来的消息差点没让她把手里的马克杯扔了出去。
温语:帮我拟草一份协议,我要离婚
揉了揉眼睛,对照了一眼头像跟昵称,确认无误霍燕燕才把电话拨了过去。
不等那边的人回答,她小声捂着嘴问道:“温语,你难道是疯了吗!”
一个满眼都是霍景珩的人,现在居然会提出离婚......
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会是那个她印象里的温语。
霍燕燕反复看了一眼办公室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的失态,放下百叶窗她才半放松下来。
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离婚?你再说一遍,你要跟谁?”
“离婚,跟霍景珩。”
霍燕燕:“......”
半小时后,景厦A座楼下咖啡店。
霍燕燕点好两杯卡布奇诺等着温语过来。
看到温语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只见温语剪短了头发,还染了个好看的栗色,穿着一身粉蓝色的香奈儿经典套装,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迷人光辉。
霍燕燕拽着温语的手,重复问了一遍。
“你真想清楚了?为什么啊,大哥对你不是挺上心的?上次爷爷的生日寿宴,那双眼睛就没从你身上离开过。”
温语抿着笑,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霍燕燕说的这是事实。
但,不全对。
那是霍景珩在时刻监视着她,不让她人前失言毁了他一手精心营造出来的恩爱夫妻。
温语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虽然点的是全塘,可还是很苦。
“燕燕,你知道霍清澜回来了吗?”
霍燕燕又是一惊:“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国外吗?没有爷爷的允许,她擅自回来不是找死吗?”
有句话霍景珩说的没错。
霍清澜被送到国外这件事跟她有点干系,但不完全是因为她,而是霍清澜咎由自取。
作为霍家收进来的养女,明知自己的义兄已婚,还不知廉耻往上凑。
温语放下手中的咖啡将昨天的那条朋友圈翻了出来,放到霍燕燕面前。
“昨天晚上,你难道不知道吗?”
霍燕燕是霍家四房的女儿,不比霍景珩这样能力出挑的,在同行里也是相当出色。
霍清澜回来这么大的事,霍燕燕不可能不知道。
霍燕燕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还有上面的文案,刚喝进的去咖啡差点没喷出来。
“她好绿茶啊!”
忽然是想到什么,霍燕燕也同时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对照着昨晚上的时间,并没有看到霍清澜发了这条消息。
那只能说明这条朋友圈,是专门发给温语一个人看的!
霍燕燕心里暗骂,霍清澜可真是贱得没边了。
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温语嘴上笑着:“我现在只想赶紧跟霍景珩离婚,拿到属于我的那部分,以后跟他再毫无瓜葛。”
“温语!有爷爷在,她霍清澜不敢怎么样的,跟我哥离婚完全没必要,这不是让狗男女逍遥快活吗?”
即便口中的两个人同样跟她姓霍,她也忍不住爆粗口。
是啊,霍燕燕说的没错,她难道真要这样放弃吗?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她,那一定是会争的,至少是让霍清澜在外面再待个一年半载。
现在她只想拿到属于自己的应得的。
夫妻之间没感情,那只剩利益。
“你先帮我拟草一份离婚协议出来。”
霍燕燕上一次见到温语还是几个月前的家宴上,那时感觉温语与霍景珩两人之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现在,才多久没见,温语便清瘦了好多。
她们是大学时期校友,也是彼此最好的闺蜜。
霍燕燕摩挲着指尖,生出一丝愧疚——
当初若是不带着温语去参加什么宴席,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有交集,这份孽缘就不会发生?
霍燕燕握紧温语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
一个是从霍家老宅打来的,另一个则是霍景珩打来的。
挂完电话,霍燕燕如临大敌:“我爸打电话来通知我回老宅吃饭,还说这是爷爷亲自摆宴,迎接霍清澜那个小贱人回家。”
......
说是回家吃饭,但也绝不是普通的家宴。
整个霍家几房的人都会凑到一块。
霍景珩从昨晚上走后,就再没出现过。
看着站在眼前的霍景珩身边的特助阎今,温语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
“他人呢?”
是不是还跟霍清澜,他那个好妹妹在一起?
温语不过是随口一问,对方却一副不好解释的模样:“太太,这些事您可以亲自去问霍总。”
他只是个负责跑腿的,对上司的感情他不能过度关注。
“知道送衣服来,却不知道关心你一下。”霍燕燕出声替他打抱不平。
东西送到,阎今跟温语道了别便开着霍景珩的车离开。
温语承认,当看到霍景珩的车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她心里有过那么一丝期待。
期待那个对她温柔至极的男人,是来接她的。
而不是冷冰冰的扔给她一袋家宴上要穿的衣服。
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霍燕燕拿出化妆包帮温语补了下妆容,再弄了弄头发。
温语顿时更加不一样了。
鼻尖微翘,嘴唇自扬,温婉端庄外又不失一丝清冷感,令人勿进。
霍燕燕瞧着镜子中的温语,眼神放光:“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么漂亮的太太独自在家,非要去找什么绿茶!”
“好了!别再提他。”
温语看着镜中的自己。
以前的她是个爱笑的女孩,天生的微笑唇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人人都夸她有张易相处的好面相。
霍景珩却说她在床上,怎么也放不开。
昨晚上,温语的主动换来的是霍景珩在她尊严上的践踏。
这段感情里她放弃了所有,连自己最热爱的事业也一并停滞,乖乖地听从霍景珩的安排,进了人事部当一名普通的HR。
三年婚姻,同事知道她已婚,却不知道她的丈夫是集团里的顶头大BOSS。
光是这样见不得光这点,她便心累连连。
收拾好着装,霍燕燕开着自己的奥迪前往老宅。
在下车准备走向老宅大厅时,一亮黑色的宾利直接横在她们跟前。
看到熟悉的车牌号,温语停下脚步,静静盯着这辆车。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的正是自己的丈夫,霍景珩。
他走到车子的另一侧亲手打开车门,并将手递了过去。
一双白洁的手搭在上面。
是霍清澜。
她面上带着笑,两人之间气氛温馨,恐怕是一路上说着什么开心的事过来的。
“大哥。”霍燕燕出声喊道。
引起两人的注意,霍清澜抬起自带雾气的眼眸,眼角垂着一颗泪痣,烫了卷发,显得明艳。
霍景珩黑色西服包裹修身,而在他身旁的霍清澜穿着一件黑色蓬蓬短裙,身上还披着男士西装外套。
仔细瞧瞧就知道那是跟霍景珩身上一套的西装。
往那一站,霍清澜柔弱小小一只,像是被呵护进霍景珩怀里。
嗓音柔软:“燕燕,许久不见。”
当看到霍燕燕旁边的温语,霍清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霍清澜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一步,挽着霍景珩的手愈发贴得更紧,几乎是颤抖着说道:“温语姐姐,我不知道你也在。”
不等温语回应,霍清澜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几乎都要钻进霍景珩怀里。
身子如同柔弱无骨,楚楚可怜。
“温语姐姐,上次的事,我…我已经知道错了,请你别再让我离开霍家,我是不会跟你抢景珩哥哥的,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
“你要真有自知之明,就不会被爷爷送到国外。”
“姐姐......”
“我对你们霍家内部的事不感兴趣,有想法就跟爷爷说去。”
温语对争风吃醋这事并不感冒,她望向霍景珩。
她的丈夫任由霍清澜挽着,没有往旁边挪开的意思。
见霍清澜这样,甚至主动将对方的手用大掌握紧,拧着眉终于看向她这边:“澜澜别怕,大哥在呢。”
温语已经决定跟霍景珩离婚,厌恶地白了两人一眼,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就往老宅中心走去。
霍燕燕急忙追了过去。
眼尾瞪着怒意:“凭什么?那个冒牌货也配叫霍家人?若不是当年,她爷爷跪着求——”
“燕燕。”
身后沉厉一声响起,霍燕燕几乎是整个后背汗毛竖起。
霍燕燕向后看去,霍景珩依然握着霍清澜,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底。
他牵起霍清澜的手:“澜澜才刚回来,有些不习惯,你帮我照看好她。”
什么?
霍燕燕刚才没讲完那句话,恨不得甩到霍清澜身上。
还有她大哥是想什么呢?
碍于霍景珩不怒自威的架势,霍燕燕也只能咬着后槽牙点点头应是,毕竟她从小就怕霍景珩。
霍景珩交代完后,大步朝着温语走过来。
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温语。
深不见底的眸光,像突然织出的蛛网,将温语捆住。
手背上传来男人淡淡的温热。
霍景珩牵上了她的手。
刚刚还对霍清澜呵护备至在身后的男人,此时过来对自己深情款款,无非是再过一会儿就要见到霍老爷子。
是在担心,若是这样带着霍清澜出现在霍老爷子面前,他的好妹妹难免会被责骂?
这样想着温语嘴角冷不禁地嘲弄道:“怎么,是怕被爷爷看到,舍不得?”
两人昨夜还有过旖旎温存,不过是短暂的一夜,温语面对霍景珩这样的主动求和也提不起兴趣。
在霍景珩扔下她出去的那一刻,她便醒了。
她挣扎着从霍景珩掌心里想抽走自己的手,却被露出浅浅笑痕的霍景珩死死箍住。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差,不是温语这具柔弱身子能抵消的。
“老婆,有些事闹一次两次就够了,别忘了今天是爷爷设宴。”
他叫她老婆......
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情乱意迷时才会这样叫自己。
在霍景珩的身后,还有撇下她也要去照顾的好妹妹霍清澜。
而此刻,还没正式走进老宅见到爷爷,他便要在佣人面前开始故作深情,连不曾轻易出口的昵称,就这么轻飘飘从他的薄唇说出。
她惊讶于霍景珩的演技。
在维持人设面前,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年这门婚事是爷爷力排众议,压下众多议论声,让她嫁进了霍家。
进了霍家,爷爷对她还算不错。
看到大少爷跟大少夫人一起牵手走进来,老佣人上前热忱道:“大少爷,大少夫人,您们回来了。”
霍景珩点点头。
佣人:“老爷子已经在主位坐下,再过一刻钟就能开席,您们进去陪陪老爷子。”
霍景珩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温语,带着她一并往前走。
“温婶婶的身体,还好吧?”
伫立在花厅前,霍景珩伸开掌心,慢慢嵌进温语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三月天,花厅里各样式的花争相斗艳。
霍景珩特别小心的牵起他们紧扣的手,薄唇慢慢贴近温语的手背,视若珍宝。
温语脱离不了他的掌控,只能忍着恶心被他亲上。
“婶婶的身子很好,暂时不需要你的关心。”温语撇过头,她厌恶从霍景珩嘴里提到婶婶。
婶婶待她如视如己出。
小时候若是没有婶婶不顾反对,她可能早已饿死在老宅里。
想到过往,温语眼睛慢慢浸润。
远在老家的婶婶这次去县上的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在腹部看到了阴影。
温家谁也不管,最后还是温语自己掏钱出来力,才让婶婶能够继续治疗。
前几天婶婶等来了床位,办理了转院手续,等着后续进一步治疗。
“温婶婶住院手续是阎今去办的。”
温语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这样的霍景珩实在陌生。
连着搬出两个对她有恩的人来威胁她,就这样护着霍清澜吗?
担心她的一句话,就会让霍清澜再次被送出去?
不能让爷爷看出破绽,更不能让他在这顿饭上不愉快。
温语嘴角微动,最后忍了下来:“好。”
霍景珩又在温语的手背上献上一吻。
两人一起走进主厅,按照辈分定下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多会儿,圆桌前所有人入席完毕。
佣人们纷纷将菜品端到桌上。
这次的主角是霍清澜,但她并没有被安排在霍老爷子的附近,而是跟霍燕燕同坐在最远的位置。
霍老爷子见温语还没动筷吃菜,便拿起热毛巾不断擦拭着手,出言问道:“菜不合胃口?”
温语抿着笑,淡淡回道:“被狗舔了,怕得脏病。”
狗?
霍老爷子回忆一会儿,让管家把家里养着的狗关好,别吓到人了。
管家缩着头走出去,站在狗笼前看着一直关在里面的古牧犬一愣:不是一直关着好好的吗?
聊了许久,霍老爷子才将话题中心引到今天的主题上。
他手上一顿,对着坐在远处的霍清澜道:“清澜之前提出要到国外深造,我答应了。如今学成归来,也该为家里分担一些。”
拿着佛珠的手,突然指向霍景珩:“先到你大哥的公司里学习学习。景珩啊,也不用特别照顾,就让她从低层做起,不管是谁,咱们霍家从不惯纵。”
话里话外,无非是重新接纳霍家这位养女,进入霍家。
温语擦拭完手举起筷子,吃着面前的菜肴。
她昨夜睡得不是很好,今天眼前又有倒胃口的两人在,她能吃进一些也全是顾及霍老爷子的身体。
老人家年前突然昏倒不起,刚做完心脏支架,不能随意动气。
从这顿家宴不难看出,老人家对霍清澜的芥蒂已然消除。
霍清澜又变回了霍家疼宠的大小姐。
最后话头扯回到霍景珩与温语身上。
“我何时能抱到重孙?”
霍景珩牵起温语的手,信誓旦旦:“爷爷放心,今年一定让您如愿以偿。”
霍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我老了,就想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块,我们始终是家人,之间有误会就尝试着去解开它。阿语,你说是不是?”
霍老爷子这是知道昨晚的事了?
温语感受到手指被施压了重力,有些吃痛。
陌生地望向霍景珩,从他眼底里看出了狠绝,立即换上笑脸回应:“爷爷说的极是。”
但很快他们便不是一家人了,而她也跟霍景珩之间也不会有孩子。
霍家只有霍景珩知道她在那件事后很难生育,这几年她一直在努力示好霍景珩。
她得到过回应,但并不多。
最近一次还是霍景珩亲手毁掉的,而她现在也不想谈及此事。
饭后,霍景珩扶着霍老爷子到后院谈一些公事,温语也离席跟霍燕燕去了别院。
霍燕燕扬天吐出长长一口,这口气憋了她整顿饭。
瞧了一眼周围没有别人,霍燕燕不吐不快:
“爷爷真看不出来吗?饭桌上那贱货,一直在朝着大哥眨眼睛。眼睛有病就去治啊,看大哥做什么,他又不是医生。”
温语反倒一身轻松,舒展着胳膊,做着深呼吸。
揉了揉被捏疼的手指,上面还能清晰看到一些红色指痕。
她暗笑霍景珩,既然如此害怕,那为何还要冒着惹爷爷生气的危险还要去接近霍清澜呢?
当年他不满意这场婚事可以不结的。
不过是既要霍家的执掌权还要好妹妹的温柔言语。
那么贪心,就都成全他好了。
“你没听出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吗?他觉得这件事该翻篇了,他人也老了,见不得家里还有人不齐心。”
“齐心?你看二伯跟三伯,恨不得将大哥吃了。”
霍燕燕口中的二伯三伯是霍家的二房霍起年与三房霍起礼,这些年一直被大房霍起盛这一脉压着士气,十分看不惯霍景珩。
可人家确实有手段,能越过父亲霍起盛直接从霍老爷子手上接下整个集团的执掌权,并能在三年里将旗下四个子公司上市。
换作别人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池塘里养了一些荷花,微风拂过带着清凉。
她们正有的没的聊着时,听到了刺耳的声音。
“温语姐姐,燕燕,原来你们在这。”霍清澜身上还披着霍景珩的西服,身后却不见霍景珩的人影。
这是寻着她们的声音来的?
温语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看着霍清澜。
“你不是很怕我吗?”
刚才见到她,还一个劲往自己丈夫怀里蹿的人,一顿饭后居然胆子变大了不少。
霍清澜悠悠走到温语跟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景珩哥哥担心我冷,特意把衣服借给我。温语姐姐,你不会生气吧?刚才在饭桌上,爷爷可是说,希望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霍燕燕刚呼出的气又吸了回来,一巴掌给人推开:“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身体流着霍家的血吗?装什么?”
霍清澜往后踉跄几步,似是听到了一阵男士皮鞋的脚步声,瞄准了温语蹭到她的身边。
在脚步声停止的瞬间拉上温语的手,自己将自己往后推出去,整个人跌落进了池塘。
“澜澜!”
霍景珩几乎是同时快步过来,跳进池塘将霍清澜横抱起来。
霍清澜宛如惊弓之鸟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头发丝湿漉漉贴在苍白的脸上,语气颤抖不停道着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温语姐姐还是这么讨厌我......爷爷希望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我就想趁着景珩哥哥不在,单独跟温语姐姐把误会说开,我没想到她会推我进池塘。”
温语眼底里只剩下一片冰冷。
霍燕燕气得跳脚,忙说是霍清澜自导自演的,是她自己主动上来找骂的。
霍景珩仅仅瞥了霍燕燕一眼,霍燕燕整个人就蔫了:“你如果还想在律所待下去,就闭嘴。”
他只相信他看到的是吗?
她陪着霍景珩三年,掏心掏肺不断示好,只是想要促进两人的感情。
只因为他曾是自己青春里的一道光。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年少时的暗恋,会以名正言顺霍太太的名义站在他的身边。
这三年里,她见证了霍景珩是如何从冷漠不待见她,到一点点拥抱着她入怀,在她的耳鬓厮磨。
会在情浓时叫她一声老婆。
温语表情一冷:“如果我说,是她自己跳进池塘的,你信吗?霍景珩。”
她还是想赌一次。
赌在商场上杀戮无痕的霍景珩,会看清霍清澜的卑劣手段。
他们之间毕竟有着三年的婚姻......
霍景珩幽深的眸子微微泛动,抱着霍清澜经过温语的身边:“温语,你过分了。”
叫阎今开来车子要带人去医院。
温语很狼狈,仿佛掉进水里的失态的才是她。
压抑在心中的痛,终究还是铺天盖地的破裂,填满她整个身体。
温语摸了摸先前被霍景珩握在掌心的手,对着他的背影:“霍景珩,我们离婚吧。”
霍景珩停下脚步,侧扬起头凝视着温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压着心中怒意:“离婚?你有那个资格吗?闹脾气也该有个度。”
“燕燕,等会送你嫂子回家。”
霍燕燕被他亲自点名,身子一颤回了个“哦”,很快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但眼里的恨意全看向怀里的霍清澜。
这个死贱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温语跟大哥情浓意切的时候,突然横插一脚。
爷爷还在饭桌上施了压。
听到外面传来急速奔驰的引擎声,霍燕燕上前拽了拽温语的手。
摸上去大片的冰冷。
着急唤了几声:“温语!你怎么了温语?”
温语就像一尊木偶,一动不动。
不过是才过了一天怎么全都变了?
又变回一年前,令她患得患失的时候。
霍燕燕看她脸上逐渐浮出笑意,吓得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们欺人太甚,我带你进去找爷爷,把昨天的事还有刚才的一并说了,让霍清澜那个贱人明天就走,送出国去再也不用回来!”
霍燕燕拽上她的手就要拖着向后院去。
“没用的。”
温语挣开霍燕燕,一片清冷的眸子看向那塘已经归于平静的池塘。
有些事就如同这池塘。
上面平静无波,下面却是淤泥堆积。
“怎么会没用,爷爷最器重大哥,而你又对霍家有恩......”
她对霍家的恩情早已被这桩婚姻给抵消了。
结婚以来,她背后的温家没少拿霍家给予的好处,从一个名不经传的氏族,如今能在商界横着走。
温语伸手抚摸上无名指的五克拉钻戒,不经意回想起结婚的那天——
在民政局等了霍景珩两小时,对方过来以后草草领了证,递给她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躺着的就是手上这枚冰冷的婚戒。
他说,霍清澜身体出了问题,需要他陪在身边。
剩下的部分让她跟特助阎今交接。
一场婚姻办得与一场交易没什么两样。
霍清澜在的那两年,她与霍景珩极少有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常常她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那边就有突发情况。
温语想笑,难不成霍清澜得了一种离开霍景珩一分钟就会死的病?
霍燕燕将手机放到温语面前,缓缓滑动屏幕:“温语,这是我让人帮忙查的,这一年来霍清澜在外面过得挺滋润的。”
温语看着霍清澜在国外的社交平台,晒出了各种美食,还有各种礼物,其中不乏有许多样貌肤色不一的男性,跟他们举止亲密。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弄到的?”温语惊讶于霍燕燕的手段。
“我在这方面有朋友,查这种东西小菜一碟。”
“你不怕你大哥他......”
霍景珩是霍燕燕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所工作的律所服务于霍氏的沧蓝集团。
虽没有入围红圈所,也是业内鼎鼎有名。
霍燕燕满不在乎,“现在哪有你离婚这件事重要,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要让大哥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只要霍清澜在一天,你们的婚姻就糟糕得跟堵塞的下水道一样。”
似乎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霍燕燕改口解释:“我是说大哥跟那个贱人是下水道,没说你啊。”
温语被霍燕燕逗弄得笑出了声,沉闷的心情散去不少。
“咦,这是什么?”霍燕燕停下了手,将照片放大。
竟然是一个全英文的诊疗书。
温语的外语很好,她懂得四门外语,还是那个人教的。
通略看了一遍,两人都张大了嘴巴。
霍清澜竟然......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惊讶于诊断结果时,一个白软软的身子掉进温语的怀里。
奶声奶气:“阿语,阿语!”
温语将小小的霍斯亚抱起来放在腿上。
小家伙已到上幼儿园的年龄,意外的是霍家并未将他送到贵族学校,应该是霍老爷子的意思。
霍斯亚生下来体弱多病,长了一张能说会哄的嘴,遇到谁都能把人哄得合不拢嘴。
全家里小斯亚最喜欢的还是温语。
刚刚吃饭的时候,小斯亚睡着了没上桌。
醒来后听说温语还在,忙着就寻过来,见到人就自动黏上来不肯撒手。
任由佣人在旁边看着苦恼:“小少爷,不可以这样称呼大少夫人,要叫嫂子。”
小斯亚不肯,将自己蜷成一团躲在温语怀里:“我不,我才不要叫阿语嫂子呢,阿语就是阿语,才不是别人可以替代的。”
温语心里暖暖的,抬手抚过小斯亚稚嫩的脸颊。
这么小的孩子将她视为独一无二,没有因为她嫁给霍景珩而改口叫她嫂子,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啊,如果她与霍景珩离婚之后,以对方的家世不可能不再娶。
霍景珩身边可以有很多个霍夫人,唯独她温语世上独一无二。
温语像是下定了决定,她哄抱着小斯亚问道:“斯亚,如果有一天,阿语要离开霍家了,你会想阿语吗?”
小斯亚听到离开两个字,从怀里蹭出个头问她:“什么意思?阿语要离开了吗?是不是大哥那个坏蛋欺负阿语了?”
五岁的孩子竟然什么都懂!
温语极少在霍斯亚面前提起关于她跟霍景珩的事,小家伙仿佛懂得读心术,能听到她内心的心声。
“我只是说如果。”温语哄道。
她跟霍景珩的婚姻算是走到头了,唯一让她舍不得就是这个曾经救起来的霍斯亚。
在利益至上的霍家里,也只有还是小孩子的他是真心实意待她。
小斯亚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奶奶说,说了不吉利的话要呸呸。”
“好,我们呸呸呸。”
小嘶哑眯着弯弯的眼睛,摸了摸温语的小腹:“妈妈说,每个宝宝都是从这里来到世上的。”
宝宝,是她一辈子的痛。
仿佛是感受到温语身上的变化,小斯亚抬起稚嫩的手充当纸巾擦了擦温语的眼角:“阿语别哭,斯亚也不喜欢那个新回来的人,斯亚才不要叫她姐姐呢。”
佣人赶忙劝道:“小少爷,这话可不兴说!要是让老爷子跟大少爷听到,会被罚跪祠堂的!”
霍燕燕:“怎么不能说了?你难道眼瞎看不出,那个没半点血缘关系的贱货是个祸害?”
佣人顿时闭上了嘴。
霍家过往旧事全被霍老爷子下了命令,谁都不许在背后妄议。
温语抱着小斯亚跟他说了会儿话,小孩子的皱起的眉头总算上扬,带着笑意。
入夜,有些凉意。
到了霍斯亚该入睡的时候,佣人要带着他走。
小斯亚不情不愿从温语怀里下来,一步三回头跟她道别:“阿语,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好想你的。”
温语捏了捏他肉团子脸。
“等你不生病的时候。”
“好!”
得到肯定答复,霍斯亚高兴地跟佣人回去。
看了会儿时间,她们也确实该走了。
坐上霍燕燕的车,系好安全带,温语拿出手机又看到了霍清澜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她的手上贴着白色胶带,还有远处一个男人的背影。
都是我不好,不小心跌进池塘,跟其他人没有关系的,害得哥哥怪起别人。不过,能被哥哥关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爱心#
原来她在霍清澜口中是别人啊。
温语让霍燕燕打开朋友圈,发现这次都能看到霍清澜发的这条朋友圈。
霍燕燕坐在车里骂了足足五分钟,怒气才稍作平息。
看温语实在太冷静。
眼里满是担心:“温语,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过些,咱们不丢人。”
“哭?我为什么要哭?”
她笑都来不及呢。
温语点进霍清澜那条绿茶四溢的朋友圈,轻轻翻看下面十多条留言。
都是跟霍景珩一个圈子的人。
也都认识霍清澜。
都在关心霍清澜的身体,其中有几个人的昵称温语特别熟悉。
霍清澜的舔狗。
们。
“你说,要是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女神,在外面的生活糜烂后,会是什么表情?”温语摇晃着手机。
霍燕燕眼睛发亮:“你是说,你要把那些东西......”
“燕燕,离婚不是随口说说。你明天就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我要亲自送给霍景珩。”
他不是觉得她是在闹吗?
那就认真一次。
反正都是最后一次再去见她这个老公,等下次见面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霍景珩既然认为当年她救霍斯亚是精心计划的阴谋,为的就是嫁进霍家,那她现在自然要分掉他手上的股份。
用钱买一个霍太太的位置送给他的好妹妹。
不会有比这个更让人心动的礼物了。
给他的好妹妹一个名正言顺的家,省得三天两头跑,多累人啊。
枫园。
温语让霍燕燕将车开到了市区另一处的高档公寓停下。
是她的新住处。
霍燕燕看着这片安静雅致的地方,“哇!温语不愧是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的房子?我都不知道。”
枫园的梧桐公寓是H市最早开发的高档公寓,地段位于另一处中心,附近围绕着各大文化场馆。
是文人雅士最爱待的地方。
“很早以前,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温语从车上下来,注视着这里的一花一草。
这所住处是她刚满18岁时,婶婶替她出了首付,剩下的钱是她用赢得比赛的奖金支付的。
公寓不是很高,只有五层楼。
花园里有专门的花匠修剪,看得霍燕燕都想搬进来。
时间太晚,霍燕燕还要回去忙工作,把人送到她便离开了。
温语上楼,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透着一股茉莉花的香气。
收拾了东西搬过来后,她毫无睡意,去逛了附近的早市,碰见有人出售茉莉花,她便买了几盆回来。
清香扑鼻。
整个房间有100多平,平时没怎么住过,看上去还很空。
温语洗完澡出来坐到阳台的躺椅上,身上随意裹了件卫衣,一双白皙光滑的腿露在外面,显得慵懒妩媚。
屋里她只点了盏夜灯。
院子里的灯打了过来,将她罩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她剪了短发,用吸水毛巾揉搓一会儿,头发干了差不多。
看着空荡荡的露台,她打开收藏在平板里的设计稿。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进沧蓝集团以前是个搞设计的,却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热爱的是——围棋。
那个从少年时期就开始付出汗水与泪的热爱,在考上大学设计专业后就被她逐渐隐藏在过往里。
大学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画画。
后来刚毕业,就嫁给了霍景珩。
她都没什么时间下棋。
三年时间过的真快。
她不过25岁的年纪,跟霍景珩在一起的这三年里仿佛蹉跎了她半辈子还要久。
闲暇时她会画一下设计稿放到平台上,赚取点费用寄给乡下的婶婶,剩下的她都放在自己小金库里。
这几年不说多,也攒了有小几十万。
渐渐在平台上,她账号的口碑还蛮不错。
她打算明天去建材市场上买点材料回来,将露台改造成她的围棋室。
以后不用想着如何去讨好霍景珩,也不用再去应付霍家的家宴,可以痛痛快快的下棋。
改完设计稿一看已经十一点半,温语保存完准备关闭平板,却在桌面上看到一个文档。
差点忘了。
这是准备邮寄给人事部的辞职信。
决定离开霍景珩时,她就想着如何辞职。
既然要离开,那便是所有关于霍景珩的一切都统统从她的生活里剔除,烧干净。
温语打开邮箱将辞职信寄给了自己部门的上司后,趴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是她三年来难得睡的好觉。
清晨,天刚亮。
一个电话将她吵醒。
“温语,你人呢?”
温语还在浅寐,觉得声音熟悉。
许久没得到回应,那边开始着急:“温语!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霍景珩?”
温语彻底醒了,她瞬间坐起来,看了眼号码。
没有备注,但这一串数字早已被她刻进骨髓里了。
她昨晚只是删了号码,忘记将他拉黑了。
“除了我,还能是谁?”
“温语,你长本事了,刘妈说你一晚上没回来!”
温语伸了个懒腰,好整以暇点开扩音,将声音拉到最小,能听到就行。
“是啊,我没回去,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学习一下霍先生,半夜不归家的习惯?”
“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传出去......”
温语关下水龙头,出声打断:“请问霍先生,全公司上下除了阎今以外,谁知道我是你霍景珩的妻子?”
霍景珩哑然。
他昨天在医院守了一夜,直到霍清澜睡去他才稍稍放松下来。
清早他回到家原本是想叫温语做点清淡的素粥和小菜,然后给霍清澜端过去。
平常他忙于应酬肠胃不是很好。
每次喝了温语做的素粥,也就不那么难受。
回到家之后,他没有一如既往在客厅里看到温语做好早餐等着他回来。
反而是从刘妈口中听到,温语一晚上没回来的消息。
还说走的时候带走了几只行李箱,刘妈以为温语是跟朋友出去旅行,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温语这样让人省心的太太在圈内很少。
刘妈还说,太太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把钥匙。
正是三年前结婚时,他让阎今留下来给她的。
霍景珩不耐烦地扯着领带走进了他与温语的卧室,打开房间看着平整的床铺,是近几天都没人睡过的痕迹。
想到那天夜里自己回到家,温语小巧可爱的往他怀里钻,还告诉她自己终于有怀上宝宝的希望。
不过几天时间,都变了。
霍景珩走进衣帽间,打开柜子发现放领带的一旁全空了。
接连拉开几个抽屉打开柜门,他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位,关于温语的衣服化妆品不见踪影。
霍景珩从来不懂惊慌是什么。
在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隐隐有种没有被填满的错觉感。
空了。
只是一点。
很快他就将情绪调整回来,把抽屉砸了回去。
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霍景珩终于扯下领带,看着空空如也梳妆台,按捺不下怒火将电话拨了出去。
听到的却是温语带着情绪的回答。
“又是离婚?温语,能不能别闹?离开了我,你什么也不是。”
“澜澜昨天被你推进水里,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必须向她道歉!”
电话那端,镜子里的温语被冰冷的水打湿,眼眶却烫得发红。
“霍景珩!跟你在一起的三年,我自认为对得起‘霍太太’这个头衔,你要怎样我都尽力配合。换来的却是背叛!”
背叛?
他何时背叛过他们的婚姻?
难道是因为霍清澜?
那是他的妹妹,两人亦是青梅竹马,在一起生活十多年。
霍景珩承认自己结婚三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忙于工作,可能平时对待温语有些忽视。
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不都能接受吗?
早在三年前他向公众公布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好端端的,不过是霍清澜回来而已,家里多一个人难道不好吗?
霍清澜独自在国外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现在与他保持的距离还不够她满意吗?
霍景珩压低着嗓音。
“我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
听到他还在否认,温语深吸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昨天我没有推霍清澜,是她自己跳进去的,她生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可能给霍清澜道歉!”
温语说完,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已经没有心情再跟霍景珩去辩论,有些事难道需要事实上发生了才算背叛吗?
她不瞎。
霍景珩对一个人好的模样,她见过。
全都在霍清澜身上。
......
被突然挂掉电话的霍景珩,漆黑的眼眸深不达意。
身体紧绷着,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背着光阴影打在他英俊的侧颜上。
他的妻子似乎最近闹小情绪太过平常。
不像以往那么乖了。
霍景珩拿起电话拨通电话:“医院那边,让白院长不用急着问诊。”
“这......太太知道了,恐怕会......”
阎今手上还拿着温语婶婶的病例资料,站在白院长的办公室外。
“阎今,你要清楚自己跟的是谁。”他指节上的青筋迅速凸起。
霍景珩举起那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只可爱棕色小熊的钥匙挂坠,她从来都将这些小心放好的,根本舍不得离身那么久。
挂完电话。
霍景珩凝视着整间卧室。
里面关于温语的气息还在,但是少了不少。
不过是离开两天,没有生活在这座别墅里,关于她的气息竟然少了那么多。
霍景珩换好衣服走下楼去,对着刘妈道:“找人将锁芯换了。”
刘妈疑惑,好端端的为何要换锁芯?
枫园周围的安保做得很到位。
“好的,先生。那太太回来,是不是重新为她准备钥匙?”
霍景珩轻飘飘接过刘妈递过来的外套,似笑非笑:“让她亲自来找我拿。”
整座别墅里,所有东西花的都是他霍景珩的钱,自然包括钥匙。
很快,他就会让温语知道,惹怒他的下场是,自己乖乖来找她求取钥匙。
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如同闪电消失在茫茫雾蒙蒙的早晨中。
......
另一边。
挂完电话,温语缓了好一会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还挂着未干的水渍,那双明眸早已被泪水填满。
已经选择将霍景珩脱离出自己的生活轨迹,为什么在接到他的电话,不分是非便将错强加在她身上,会那么的痛。
缓缓。
她洗漱完给自己上了个淡妆,将显眼的黑眼圈用粉底遮盖住。
等下要到医院去看婶婶,若是被婶婶看见她一脸憔悴,肯定又会担心问她是不是在霍家过得不好。
婶婶为她操劳了半生,不能再为她担心了。
在走之前温语想起昨夜画的设计稿还没来得及保存,她按下保存准备关电脑之际,在右下角的信息栏里,收到了一条最新的简讯。
她时不时会打开接稿的平台看看,有没有新的接稿消息。
咦?这么早就发来了订单?
温语点了进去,对方竟然都没有事先提出设计需求,便选了她最高的订单支付了全部金额!
整整六百六十六万!
温语看着交易界面怔忡住了。
那个订单是她挂在主页当提示语用的,所以随手上了个天文数字。
实际上,她普通的设计稿从几千到几十万不等,不可能会突破七位数。
她连忙选择退单,并在聊天窗口敲下:
您好,这个链接是提示,不能拍的。
对方并未回复她,而是再次拍下一单。
这是做什么?
死心眼吗?
链接上的字不看一下就付款吗?
正当温语准备再敲下消息时,对方发来了回复。
您好,很喜欢您的设计,这边支付的六百六十六万是预付款。
温语:能方便透露下,需要设计什么?
对方简单发送过来几个字:
有空会联系您的,线下详谈
温语被弄得一头雾水。
后面无论她发什么过去都未再回复,匆匆丢下后面会再联系头像便灰了。
这是下线了?
真是奇怪的客户。
......
温语打车来到医院,找到婶婶的病房,正巧周姨在服侍婶婶吃早饭。
温婶婶温霞玉不过五十出头,身体消瘦,髋骨凸起,两个眼睛下黑色眼袋明显。
终日疼痛令她根本无法好好睡觉。
温语再见到婶婶这副模样,眼睛终究还是忍不住染红湿润,连忙接过周姨手中的瓷碗。
“婶婶,我帮你吹吹。”
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温语来了,温霞玉半眯的眼睛稍稍睁开,神色欢喜:“我的阿语,怎么来了?”
“想你就过来了。”温语笑眯眯的,嘴角勾起浅浅的梨涡。
“有你周姨照顾,你不用来的,会不会耽误你上班?怎么不见景珩啊?”
温霞玉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提到霍景珩她还直起身子向病房外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外面,她顾虑起问:“景珩没跟你一起过来吗?你不是在霍家的公司上班,他怎么......”
温语感叹婶婶的洞察力还是如此敏锐。
以往有什么事情她都喜欢藏在心里,久而久之让人猜不透。
唯独婶婶能看出她的难过。
婶婶还不知道她跟霍景珩之间发生了什么,当初这门婚事婶婶还担忧她嫁过去会受苦,一直不同意。
她好说歹说,才打动了婶婶。
若是让婶婶知道她现在要跟霍景珩离婚,肯定会更加担心她。
瞧着苍老憔悴的婶婶,温语于心不忍把内心的苦水倒倾。
依然笑着:“婶婶,景珩就是太忙了。如今整个公司上下都是他一手操持,把我送过来,他就忙着去公司了。”
她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婶婶能够安心治病。
“你们俩怎么样了?”
“什么?”温语手中一顿,有些迷茫。
“傻孩子,还装糊涂呢?”温霞玉抬抬手让周姨到柜子里取来一个首饰盒。
红面黑底的首饰盒,温语不用看也大概猜出七八分。
温霞玉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锦袋,放到温语的手中,拍拍她的掌心:“你跟景珩在一起都三年了,无论工作再怎么忙,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所谓成家立业,对男人来说少一样都不行。”
温语摸出来了,是一对金色的小手镯,买给未来外孙的。
“婶婶,我们......”
温霞玉摆手打断:“别跟我说什么不着急,你如今也看到,我是半只脚埋进土里的人了,还能等多久呢?”
周姨也附和道:“是啊,温小姐你向来懂事。趁着现在年轻,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出来,让婶婶高兴高兴,说不定这个病就好了呢?”
温语心中叹气。
这话搁以前,她还会放在心上。
自从跟霍景珩有了夫妻之实,她耳边听得最多的就是早点怀上霍家的孩子,生下未来的继承人,让老人家的心里也落个底。
是她不想努力吗?
生孩子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她一直到处求医调理身体,到头来呢?
一个霍清澜让她彻底看清,霍景珩对待有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
他唯一关心的事,与她无关。
温语收下了那对小金镯子,轻轻一笑:“好,我会跟景珩好好努力的。但是婶婶您也要答应我,好好治病,好吗?”
温霞玉的病一开始还不算太重,身体偶尔有些疼痛,便找些土方药方吃一吃,只要身子不疼了就当没事了。
慢慢地,疼痛难忍。
温语才知道婶婶把病拖了那么久。
喂完婶婶喝粥,温语拿出手机转了一笔钱到周姨账户上:“婶婶,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听话,好好治病!”
“你这是做什么?婶婶有钱,你的你自己收好。”温霞玉着急道。
温霞玉知道这些钱都是温语自己赚来的,不是从霍家那里拿来的。
他们温家跟霍家门不当,户不对。
温语能嫁进霍家,实属不易。
“......”
温语握紧婶婶的手,又耐心劝了几句,最终才听她的话,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早上那位陌生的顾客直接豪爽地打来一笔预付定金,加上前面赚的几十万,小几百万捏在手上。
不愁给婶婶治病。
也不怕霍景珩在经济方面为难她。
“今天医生有来过吗?”
周姨擦了擦水渍:“还没有呢,据说给换了一位颇有威望的医生过来,按理说一早就该来的。”
都这个时候了。
温语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从病房出来,温语收到了霍燕燕的消息。
让她过去律所详谈关于离婚的事。
温语走在通向医院外的走廊,一阵春风拂过,乱花渐入迷人眼。
一树枝头的春花摇曳,散落无数粉嫩花瓣。
铺满了一地。
温语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霍清澜,娇娇气气地勾住自己爱了多年男人的脖颈,撒着娇。
“景珩哥哥,我的脚还很疼,走不了。”
而抱着她的人,很是心疼,勾住霍清澜的腘窝将人横抱起来。
“还伤到了脚踝?怎么不跟医生说?”
霍清澜把头靠在霍景珩的素灰条纹西装上,抿着嘴唇:“我这不是怕你责怪温语姐姐嘛,她也是不小心才将我推进池塘的。”
“澜澜别怕,她还欠你一个道歉。”
霍清澜一副柔弱的样子。
“景珩哥哥,别再为了我跟温语姐姐争执,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该待在外面,不回来......”说着就要哭出来。
温语揉了揉眼睛,受不了看到这么辛辣的场面。
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想要再质问霍景珩的念头。
霍景珩把人抱到车上后,正准备坐上车。
阎今上前小声附耳:“刚才看见太太了,她应该是全都看到了。”
“哦?”
霍景珩觉得新奇。
她向来不是不喜欢自己跟霍清澜亲近吗?
那刚才他抱着霍清澜从她眼中走过,不是应该直接上来吵闹吗?
霍景珩顺着阎今说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最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哪怕她剪短了头发。
那一抹清冷淡雅的背影,他一眼就能认出,是她。
温语,他的霍太太。
不过是用了卑鄙的手段。
阎今补充道:“太太是来看温婶婶的。”
“我有问你吗?”霍景珩黑眸睨了阎今一眼。
阎今被吓得瞬间不敢说话,替老板关上车门,坐上主驾驶驱车离开了这里。
中午,温语约了霍燕燕在附近的餐厅吃饭,顺便聊聊离婚协议的进展。
霍燕燕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到温语面前。
离婚协议。
硕大的几个字深深刺痛温语的心脏。
三年前跟霍景珩结婚,她便没想过会有离婚这一天。
仔细翻看了里面的内容,他们之间没有孩子,那便只剩下利益分割。
这几年,她在沧蓝集团名下工作,并未对外界宣告过自己是霍太太。
守住了结婚前跟霍景珩的约定。
两人互相不过问彼此工作上的事情。
霍燕燕放下筷子,有些局促不安:“温语,你说要是让大哥知道,我在帮你跟他离婚,会不会......”
那日家宴,霍景珩可是用工作威胁过她一次。
温语收好协议安慰道:“只是理个离婚协议而已,霍景珩不敢拿你怎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出卖你的。”
温语也清楚霍燕燕在霍家的处境,知道她情况的律师当中只有霍燕燕是最靠谱的,如果找了外人,把事情捅给媒体的话......
那又会被霍景珩理解成是她为了得到关注,所耍的心机。
闪过曾经的记忆片段,令温语感到心寒。
霍景珩为何会认为,她为了嫁进霍家会将一个孩童扔进水里呢?
那可是天寒地冻,一不小心孩子就有可能失温丧命。
霍燕燕拿出手机时刻关注着温语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心虚。
温语把她看得那么重要,处处为她着想,可自己居然担心被大哥知道真相后,波及到她的工作......
她一路摸爬滚打这些年,能在律所站稳脚跟实属不易。
眼下的选择实在艰难。
有意无意刷着手机,突然跳出的热点新闻,差点没让霍燕燕血压升至顶点。
“大哥到底什么意思?是一点也不知道女大避嫌这个道理吗?”
温语接过手机,心中说不出的阵阵酸涩尖锐。
这就是他霍景珩所说的没有背叛他们的婚姻?
霍氏集团迎来喜事连连:远赴海外学习千金归来!霍家长孙带妻子外出逛街被抓拍,难掩甜蜜!
版面上是霍清澜清晰照片,一袭红衣,如同涅槃归来的火凤。
而霍景珩的,则是用健硕的身子将娇小女人遮在怀里,虽没有拍到正脸,但也不难看出那具清丽身影不就正是上面的霍清澜吗?
三年前霍景珩对着公众媒体一句“已婚”,挡住了多少倾慕者的路途。
却从未对外公布过关于霍太太的任何消息,连一张照片都没让人抓拍到。
如今能让人抓拍到一抹残影。
该说他霍景珩是不小心呢,还是故意的?
温语知道,当一个男人认真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摘下然后亲自送到女人的怀里。
霍清澜不就正是应验了吗?
霍燕燕不满:“大哥知道在爷爷面前要与你佯装恩爱,怎么对外就不知道避嫌?这照片上看着就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温语轻笑。
拿起调羹取了一勺水白嫩的豆腐到碗里,上面点缀着一点绿叶,浇上黑糖汁入口甘甜凉软。
三年里时不时就有关于霍太太的花边新闻充当噱头出现在版块首页,所有勋贵世家里的单身千金全都被猜忌了一遍。
唯独她温语是被排除在外的。
一个被扔在乡下长大的千金也算什么贵女吗?
不受疼爱,不过是沾了血缘关系的笑话。
而这个笑话是被温家所不耻的。
直到她嫁给霍景珩,温家的人对她的态度才有一丝回暖。
“圈内几乎都知道霍清澜的,她那些狐朋狗友整天鼓吹她与大哥是青梅竹马!大哥向来注意名节,现在被人偷拍到,不就更加坐实那些人的说法,这......这让你以后怎么做人啊!”
霍燕燕火冒三丈。
温语往霍燕燕的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我都没发火,你哪来那么大火气?”
霍燕燕:“我是为你感到不值!”
结婚那两年,算得上是婚内冷暴力了。
温语对大哥的好,霍燕燕全看在眼里。
记得各种节日,投其所好,换来的却是冷眼旁观。
甚至有一次,答应陪温语过生日的,他们许多人提前准备好蛋糕,温语还做了一桌的好菜。
等到十二点深夜,只换来一句“有事”,挂断了温语所有的期待。
“你真就这么算了吗?这些年你的付出,还有你的......”
温语摇摇头。
刚才涌上心头的痛,竟然眨眼间便被别的情绪替代。
如果说那一晚上她像站街的风俗女子,等着一个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客人”,那她往后的婚姻,只会比现在越来越不堪。
作为妻子,她也是活生生人,是会生病受伤的。
要孩子这件事上,霍景珩只会在特殊的日子配合她外,就连去找医生他都没陪着去过一次。
霍清澜不过是落水小感冒,他人前呵护极致。
如此明显,还需要再争什么吗?
良久,温语沉思后:“燕燕你说的对,确实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至少要保证之后自己与婶婶是没有经济之忧的。
她重新拿出离婚协议,翻到中间的部分。
上面写着离婚将分割几套房子外,还有霍氏的股份。
她原先还写着百分之三,觉得自己过分。
霍景珩都那么堂而皇之地让人拍到他与霍清澜之间的亲密照片,有心的狗仔仔细跟踪下去,必然会公布出霍清澜的身份。
一对狗男女。
她用笔在上面划掉,改为了百分之十。
以现在沧蓝的股价,这笔钱足够她跟婶婶无忧。
“干得漂亮!”霍燕燕终于觉得舒畅多了。
“没必要为狗男女生气,我们开开心心吃我们的。”
饭局进行到后半段,温语想到什么,开口打断:“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要起诉,那又是很长一段时间。”
她希望离婚能够快点。
冷静期的三十天是她唯一能等的期限。
辞职信递交上去,没有得到回复。
或许她明天要到公司去交接一下。
“如果他胜诉的话......”
如果霍景珩胜诉,那时间将被无限拖长。
这是温语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可她认识的律师可靠的,只有眼前的霍燕燕。
碍于霍燕燕的身份,她是不忍心推自己最好的朋友进火坑的。
想了想,温语问道:“燕燕,你还有认识的律师朋友吗?保密性好一点的。”
“有!之前饭局上认识了一位大拿,专打离婚案件!不过人在港市。”
不管在哪,只要能帮她离婚,诉讼费她可以开出更高价。
百分之十的股份,绰绰有余。
一想到用着霍景珩的钱去打离婚官司,温语有种说不上的爽。
其实她也可以如霍景珩所愿,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乖乖做一个合格的霍太太。
整日朝九晚五,公司那边也可以不去。
拿着霍景珩的副卡随便刷刷。
可这样的日子,不需要多久,整个人的就如同凋零的花,一旦没了灵魂就随时被替换掉。
她不希望自己活成那样。
没日没夜被琐碎家务困扰,睁开眼所想皆是在一个人身上,守着一个人从白天到深夜黎明。
拿到霍燕燕分享的个人名片,温语想了许久自我介绍,直到满意她才将好友申请发送过去。
久久,都没得到通过。
或许人正在忙。
结完账,温语拎着包,齐耳的短发少了往日的温柔。
与霍燕燕一起走了出去。
霍燕燕替她叫了车,她准备先回公寓,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霍景珩是从商界杀出一条血路,才坐稳如今龙头老大的位置。
让他割出沧蓝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未必容易,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极有可能要走上当庭对峙的地步。
这些年,霍景珩在物质上没怎么亏待过她不假,主要是她对物质需求很少,更多的是她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站在路边一阵眩晕袭来。
温语几乎身体失去控制就要栽倒在地,若不是旁边有霍燕燕拽住。
“温语,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呀!”
温语揉了揉太阳穴,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最近总感觉到疲倦。”
听她这么说,霍燕燕又气又心疼,这肯定是被霍景珩与霍清澜那对狗男女给气出来的。
霍燕燕着急道:“我陪你去医院吧!”
温语摆手不用,让霍燕燕先忙于工作,在离婚协议上看看能不能再多争取一些利益。
毕竟三年的付出,她到最后想能抓住一点是一点。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医院。”
“真的没事吗?那随时保持通话畅通啊!”
看着温语安稳坐上车,霍燕燕让司机改变了目的地,送她到医院,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做个全身检查,不要马虎。
现在是打持久战的时候,她不能倒下。
......
初春的凉意刮在温语的手臂上,手里拿着崭新的报告单,耳边还回响着医生的那句话。
“恭喜你,温女士。你终于当妈妈了!”
如愿了。
却来的那么晚。
如果早一点来的话,那......
那也不会发生奇迹。
温语苦笑着走到贩卖机前,扭开水喝下一口。
刚喝完还没咽进去,一股恶心顿时从胃里翻涌出来,她直奔卫生间吐了出来。
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无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滑落至脸颊,她摸上去感觉到一些温热。
竟然是泪水。
她哭什么呢?
镜子折射出来的她看上去憔悴,这不该是25岁的她。
回想最快乐的时光是大学时,往台上一站,数道灯光照射着她,无数的彩带从天降落下来,高举着奖杯。
成为台子上最瞩目的一道风景。
从医院回到家里,温语一头扎进被窝,睡得昏天暗地。
天幕将晚,她感到喉咙干涩。
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润润。
算是缓了过来。
煮了一碗面,煎了一个荷包蛋。
温语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些便又全部倒掉。
从知道结果后,有个问题一直萦绕着她。
她白皙的手轻轻触碰上小腹。
医生指着影像告诉她,这里是心跳,那里是鼻子眼睛......
已经可以初步看到形状的胚胎,各方面都很不错,会是个健康的宝宝。
宝宝,似乎你来的不是时候。
可以原谅她这样自私的人吗?
她不配做这个孩子的母亲。
想了许久,温语决定将这个孩子打掉。
她将电话打给了叶医生,帮忙预约一下手术。
对方在电话那端发出疑惑:“温女士,这可是你梦寐以求怀上的孩子!孩子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你......”
“我跟这个孩子注定没缘分,预约好时间,你告诉我。”
叶医生详细看了她的体检报告,最后叹了声气:“帮你预约在下个月,你目前的身子还不太适合做这样的手术。”
挂断电话,温语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天知道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有多痛。
肚子里怀着的是霍家上下都期盼已久的小孙孙。
霍老爷子待她还算不错,给尽应有的尊重。
温语尽量做着深呼吸。
这个决定她一点也不觉得冲动,反而是极度冷静下才做出的选择。
无论怎样,她不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连最基本的重视都被剥夺。
霍景珩全心全意都在他那个好妹妹身上。
她不能保证,如果孩子来到这个世上,霍景珩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在物质方面霍家必不可能会亏待,毕竟这孩子身上一半流着霍景珩的血,但......
温语一想到霍斯亚的童年,她便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去下这个赌注。
霍斯亚是目前家中最小的孩子,却极少得到应有的关爱。
每日面对的是数十名跟在身后的管家与佣人,跟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极少。
阳台里的风散了进来,惊起她的一阵冷颤。
她现在面临摆脱如此糟糕的婚姻,如果生下孩子,或是让霍景珩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反过来,孩子会被霍景珩当成要挟她的筹码。
会以母爱逼迫她。
那就再也离不开霍家。
叮铃。
一阵有序的节奏打断温语的熟虑,她拿起一看显示是一串的电话。
她怎么忘了把这人也一并拉黑。
铃声一直响着,仿佛她不接,就不会听。
不知道在第几个电话后,温语接了起来。
“太太,先生让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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