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贪婪的妖怪在啃噬母亲的躯体。
“癌细胞生长位置特殊,早期几乎没有症状。”
医生解释道,“现在治疗的话……”父亲急切地打断:“多少钱都行!
治,肯定要治啊!”
医生摇摇头:“治,也只能是减轻些痛苦,延长些时日……”田景文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冲出诊室,撞翻了护士手中的托盘。
金属器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像他此刻碎成千万片的心。
母亲病情汹涌,仅仅过了一个月,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凹陷下去,眼睛却反常地变大,像两口盛满苦痛的深井。
某个午后,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床单上,映得母亲的手指愈发枯瘦。
她靠在床头,无名指上的婚戒松垮地套着,随着她微微抬手的动作轻轻转动。
“文文,来。”
她轻声唤道。
田景文走来,跪在床边,脸颊贴着母亲的前襟。
母亲的衣襟上不再有记忆里温暖的桂花香,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
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把母亲的气息永远凝进肺腑里。
“咳,咳……娘…给你织了条围巾。”
母亲咳嗽了两声,从枕头下摸出一团深蓝色的毛线织物。
田景文接过围巾,指尖触到几处歪斜的针脚。
以前母亲织的毛衣总是完美无瑕,可现在,粗糙的毛线摩擦着掌心,阵阵发疼。
“起来,戴给娘亲瞧瞧儿。”
田景文缓缓起身,摊平围巾,轻轻绕在脖子上,就像小时候母亲给他系围巾时那样。
“哇哦,我的文文都长这么高了,真帅气!”
林淑华凝视着眼前挺拔的少年,黯淡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她轻拍床沿,声音虚弱却温柔:“来…让娘好好看看……”田景文缓缓坐到床边,额头抵在母亲瘦削的肩上,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母亲单薄的衣衫。
“娘!”
他话语碎在唇边,“您…一定要好起来。”
“傻孩子。”
林淑华的左手轻轻抚过他后背,“娘…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右手探取出一个绣着祥云图样的小布袋。
“收好它!”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将来…或许用得上。”
田景文接过布袋,感觉有些蹊跷,可也没多想。
“布袋里…是你小时候戴的手链。”
林淑华声音哽咽,“如今我儿子的手…都长得这般大了。”
她颤抖着拉过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