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慢吞吞地支起身子,抿着嘴唇,腮帮子鼓得像只河豚。
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笑能憋死人”。
“小…小雯,祝你早日康复。”
叶宇像递交重要证物般双手平举花束,关节都绷得发白。
“完了?”
修俊怀挑眉看着呆立的叶宇,故意问道。
“难道……还要下跪么?”
话音未落,病房里突然陷入两秒钟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修俊怀拍着膝盖前仰后合,顾小雯把脸埋进花束里,肩膀不住抖动。
鲜红的玫瑰花瓣随着她的颤抖纷纷飘落,有几片粘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宛如雪地里的红梅。
等笑声渐歇,顾小雯才从花束后抬起脸,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泪花:“谢谢叶大哥!”
叶宇耳根烧得通红,随手抓过床头的水壶,“我…我去打水。”
说话间,人已逃也似地冲出了病房。
叶宇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顾小雯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娘又给我安排了相亲,就在后天。”
“她说啥,就照做吧!”
修俊怀削苹果的手一顿,神色肃穆。
“我知道,可是……”她的指甲陷进掌心,“看她老这么为我们操心,我心好疼。”
眼角的滴泪砸在雪白的被单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圆斑。
“她…她身体越来越差。”
修俊怀放下水果刀,金属碰撞桌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要不,合适的话,你就嫁了吧!”
他的眼眶赤红,吞吐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不行。”
顾小雯的回答斩钉截铁,“你常年奔波在外,我要是嫁了,谁来陪娘呀。”
“哥,我好害怕……”她突然扑进哥哥怀里,像小时候被雷声吓到那样浑身发抖。
其实,修俊怀何尝又不是。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哪天心愿未了,突然就……母亲床头那本泛黄的日记字字泣血,蕴藏其中的那张血迹斑驳的全家福,是她一生的苦痛。
每每见她站在夕阳下那落寞的身影,修俊怀心如刀绞。
“娘,当年您为了我和小妹,硬是从鬼门关挣了回来,咬牙熬到今日。
您的爱,我们接着,载满了五脏六腑。
您的痛、您的难,从今往后,儿子替您扛着。
您放心!
哪怕掘地三尺,我也定要把他找回来,我们一家团圆!”
这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