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万钧巨石狠狠砸进我耳中,瞬间抽干了周围的空气!
储君之位?
这是我能妄议的?
一个字不对,宗人府的铁窗就是我的归宿!
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我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上冰冷刺骨的金砖地:“陛下!
奴婢惶恐!
奴婢愚钝,只知尽心侍奉陛下泡好茶汤,绝不敢妄议天家!
求陛下明鉴!”
装傻充愣,是我此刻唯一的生路。
头顶上方一片死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是煎熬。
终于,一声极轻的嗤笑响起。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辨不出喜怒,“昨夜在太子面前那股子宁折不弯的劲头呢?”
心脏狂跳到几乎要撞破胸膛,我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
“罢了。”
他似乎失了兴致,“胆小也好。
添茶。”
我手脚发软地从地上爬起,强抑着颤抖重新沏茶,袅袅升腾的水汽勉强遮掩了我面上的慌乱。
刚将新沏好的茶小心翼翼奉上,殿外响起李德全的通传:“陛下,二皇子殿下殿外候见。”
二皇子萧彻?
太子刚废不到半日,他就被召见?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宣。”
皇帝的声音恢复了深沉的平静,无波无澜。
殿门开启,一道身着藏蓝锦袍的年轻身影稳步走入。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儒雅,与太子萧煜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
他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行叩拜大礼:“儿臣叩见父皇。”
“嗯。”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吏部递上的官员考课折子,你提的调任建议,还算稳妥。”
“父皇谬赞,儿臣不过尽分内之责。”
萧彻垂首,态度恭谨谦逊到了极点。
“分内之责?”
皇帝指尖轻轻划过奏折边缘,“位置空了,豺狼虎豹都盯着。”
指向昭然若揭。
萧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声音依旧沉稳如初:“储位关乎国本,唯父皇圣心独断。
儿臣不敢妄加揣度,唯愿竭尽心力为父皇分忧,为大雍社稷效忠。”
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皇帝审视着他,片刻后,话锋陡然一转:“你母妃的身子,近来好些了?”
萧彻眼中飞快掠过一丝隐忍的悲戚:“回父皇,母妃……风寒缠绵,仍是老样子,太医叮嘱需静养,不宜劳神。”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