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次,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警察看出了我的反常,没有简单地将此事作为家庭纠纷处理,而是联系了医院,将我送往了城里的精神病院。
经过一番检查和询问,大夫瞧着我,又问了许多话,最后,在纸上写下了那三个字——躁郁症。
那三个字,像烙铁一般,烫在了我的心上,也烫在了我家人的脸上。
这个结果,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让他们瞬间清醒,也瞬间沉默。
从医院出来后,家里安静了许多,安静得可怕。
张勇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清晰可见的恐惧,他如今见了我,便像老鼠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有时我只是咳嗽一声,他都会吓得一哆嗦,慌忙把电视声音调小。
公婆再也不敢对我颐指气使,甚至会主动避开我的视线,轻易不敢踏进我的房门,送饭都是放在门口,轻轻敲两下便走了,生怕惊扰了我这尊“瘟神”。
我爹娘来看我,也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畏惧,说话的语气都轻了许多:“晓丽啊,身子好些了没?
要不要吃点什么?
想开些,啊?”
他们都惜命。
而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的心,在那一次次家暴中,在那一次次无人援手的绝望中,已经死了,碎成了齑粉,被寒风吹散了。
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被躁郁症操控的躯壳。
不爽,我就打。
谁惹我,我就打谁。
我不再忍气吞声,不再委曲求全。
我像一根竖起了所有尖刺的刺猬,谁敢碰我,我就扎谁。
有一次,张勇不过是吃饭时多看了我两眼,我便将碗筷狠狠摔在地上,他吓得立刻低下头,再不敢看我。
后来,不知是谁打听到,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我这病,发作起来若是伤了人,是可以减轻甚至免除刑事责任的,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
这个消息,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让他们更加不敢造次。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疏离。
他们都怕我这个“疯子”真的不要命,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也好。
这样也好。
至少,我不用再挨打了。
窗外的柳枝,依旧在风中摇曳。
只是,那柳絮纷飞的景象,在我眼中,再也寻不回当年的诗意。
它像漫天飞舞的雪,冰冷,苍凉,覆盖了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