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死寂的等待,比任何明确的威胁更让她毛骨悚然。
今夜,她甚至没有勇气把它拿起来砸掉。
血液像是冰冷的蛇,在四肢百骸里蜿蜒爬动。
她死死盯着那屏幕,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桌面廉价的合成木板缝隙里。
震动的嗡鸣在深夜里被无限放大,一下,又一下,固执地敲打着她绷紧到极致的神经,磨着那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接?
还是任由它响?
时间在这种极致的恐怖中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疲惫到麻木的大脑忽然掠过一个荒诞而疯狂的念头:这该死的东西,总得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是哪个混蛋在戏弄她,还是……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几乎是靠着这股被恐惧逼出来的蛮横,林晚猛地一把抓起疯狂振动的手机。
冰凉的金属机身触感激得她手臂上瞬间爆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颤抖着划开了接听图标,几乎是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凶狠,把听筒紧紧压在自己冰冷的耳边。
“喂?”
她听到自己破碎嘶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人声。
没有回答。
只有电流那种空洞的、永无尽头的嘶嘶声,微弱却穿透耳膜。
林晚屏住呼吸,浑身的肌肉都僵死了,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耳朵拼命地捕捉着话筒里那单调背景噪声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绝对的虚无,真空般的沉默。
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鼓膜下血液奔流的巨大噪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永恒。
就在她紧绷的意志即将被这死寂压垮的刹那——一丝声音艰难地挤了出来。
微弱,嘶哑,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识,像是锈蚀的铁片在互相摩擦。
“林…晚……”她的名字!
一股寒意如同实质的冰锥,从头顶天灵盖狠狠凿下,瞬间贯穿脊椎,冻结了四肢百骸。
林晚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肺里灌满了冰碴子。
他认识她!
这个在无声话筒另一端的幽灵,他认识她!
那嘶哑破碎的声音像是耗尽了力气,再次被电流的杂音掩盖。
停顿漫长到令人窒息,然后,拼尽残力般挤出后半句,音节短促而怪异:“…在…你…床…下…”林晚的视野猛地一缩。
“啊——!”
尖叫声如同淬血的玻璃,撕裂了她自己的喉咙,也撕破了死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