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筑材料散落一地,钢筋骨架锈迹斑斑,断裂的脚手架歪斜着横亘在眼前,塑料布裹着的水泥袋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更显荒凉破败。
王海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障碍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悬崖边缘,鞋底与碎玻璃摩擦出细微的声响,惊得他心脏猛地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更多声响。
他佝偻着背,像只惊弓之鸟,缓缓走到天台的边缘。
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一层惨白的光晕。
王海扶着生锈的护栏,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下方。
烂尾楼内部黑洞洞的,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
偶尔一阵风掠过空洞的窗洞,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就像无数被困在楼里的冤魂在哭诉。
楼内的黑暗深不见底,王海恍惚间觉得那黑暗正在向他蔓延,要将他也拖入这无尽的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背包,将那些黑色塑料袋一一取出。
他半跪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左手牢牢攥住充气娃娃扁平的充气管,右手握着金属气筒一下又一下地压动。
随着 “嗤嗤” 的充气声,娃娃的轮廓逐渐饱满。
他喘着粗气,从编织袋里扯出皱巴巴的碎花连衣裙,笨拙地套在娃娃身上,褶皱在拉扯间堆叠成诡异的弧度。
麻绳在他掌心反复缠绕三圈,打了个死结,粗糙的纤维深深勒进娃娃假皮肤的褶皱里。
他佝偻着背将娃娃拖到天台边缘,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猛地一推,娃娃在麻绳绷直的瞬间,像断线木偶般摇晃着垂落。
到下面的横梁上。
王海尽量让娃娃的姿势看起来自然,就像是一个人自己选择了在那里上吊一样。
他仔细检查了麻绳的结是否牢固,确保不会因为风吹或者其他原因而松开。
做完这一切后,王海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角的脚手架上。
锈蚀的钢管发出吱呀的呻吟,几片墙灰簌簌落在他肩头。
月光从烂尾楼残破的窗框斜切进来,在满地碎玻璃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斑。
他盯着七零八落地瘫在混凝土基座上的充气娃娃 —— 娃娃脖颈缠绕着褪色的红绸,空洞的塑胶眼珠在阴影里泛着幽蓝,嘴角凝固的微笑被月光镀上惨白。
影子顺着龟裂的水泥地面蜿蜒,与墙上残留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