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凌晨三点转移”几个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眼底。
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听见血液在耳道里轰鸣。
铅笔尖在纸面停顿了两秒,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地在空白处画起藤蔓花纹——这是组织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暮色降临时,李铭将整理好的卷宗抱在胸前走向机要室。
经过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时,门缝里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与整栋楼的血腥腐臭格格不入。
他瞥见门牌上“机要档案室 林森”的字样,同时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就在目光交错的瞬间,一道冰冷的视线如毒蛇吐信般扫过,李铭猛地低头,怀里的文件却不慎散落。
“对不起!”
他慌乱地捡拾文件,余光瞥见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那人站在原地注视了他三秒,转身回房时,李铭注意到他中山装袖口露出的半截刺青——那是一条盘绕的毒蛇,仿佛在暗处吐着信子。
回到住处已是深夜,雨点敲打着薄铁皮屋顶。
李铭从墙缝里摸出微型相机,窗外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
每一次快门的“咔嚓”声都像心跳漏拍。
拍完情报,他抚摸着左手小指的旧伤——那是老虎钳留下的烙印。
此刻的恐惧却比当年更甚,因为他深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76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2 清查暗涌刺耳的警笛声如尖锐的钢针,瞬间刺破76号的死寂。
李铭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桌面上,墨水滴在纸上,晕开一朵不祥的蓝花。
走廊里响起密集的皮靴声,夹杂着桌椅翻倒的巨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楼内奔腾。
他迅速扫过桌上摊开的《申报》,用特制的密写药水在“仁济药房”广告空白处写下关键信息——那是昨夜从“待销毁”物资转运批文中提取的仓库坐标。
“所有人员!
原地不动!
接受检查!
违令者,格杀勿论!”
扩音器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李铭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表面却强装镇定地继续书写。
铅笔尖在纸面摩擦的沙沙声,此刻却像擂鼓般震耳欲聋。
档案室的门被猛地踹开,木屑飞溅。
两个黑衣特务持枪闯入,为首的高颧骨特务眼神阴鸷,扫过李铭时,目光在他微微发抖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