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得花样的堂姐,府里唯一与她亲近的堂姐,被几个婆子强行拖进那间堆放杂物的小屋前,挣扎着遗落下来的。
据说是为了一个被贼人掠去半日的“污名”,为了家族所谓的“清誉”,她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将自己焚成了灰烬,成全了名节,她被冠以“烈女”桂冠。
烈火吞噬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却被一句“烈女”轻飘飘粉饰过去了。
这锦绣堆,原是吃人的白骨冢!
玉知徽唇齿发冷,跌坐在地,睁眼枯坐至天明。
“……清漪那孩子,性子是烈了些,可这份刚烈,到底全了我玉氏一门的清名!
贞烈可嘉,我已命人连夜写了请旌的折子……” 二伯母带着浓重哭腔、却又隐隐透着某种满足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钻入耳膜,像淬了毒的针。
玉知徽猛地闭上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枚破碎的玉簪几乎要嵌入她的掌心,尖锐的棱角刺得皮肉生疼,却压不住心底那股冰冷的、灭顶的绝望。
这华美的厅堂,这满目的锦绣,这虚伪的颂扬,都化作了巨大的、无形的棺椁,将她死死钉在其中,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带着腐朽的尘埃味。
她借口更衣,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花厅。
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清冽的雪意,稍稍驱散了心头的窒闷。
她独自穿过寂静的抄手游廊,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
转过一处假山,前方传来刻意压低的、兴奋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
三房那个清漪小姐,啧啧,一把火烧得真干净!
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多少!”
一个小厮的声音带着病态的亢奋。
“可不是!
老爷夫人们都说她保全了名节,贞烈得很呢!
要给她立牌坊!”
另一个婆子的声音接口,语气里竟有几分羡慕似的,“这下好了,咱们府里的名声更响了……响?
我看是晦气!
好端端的上元节,偏生闹这么一出……”寒风像无数根冰针,瞬间穿透了玉知徽单薄的衣衫,直刺骨髓。
她僵立在原地,廊檐下挂着的灯笼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惨白如纸。
胃里的翻腾再也抑制不住,她猛地弯下腰,扶着冰冷的太湖石假山,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