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
像一扇沉重冰冷的铁门,在无尽的虚无深处,被轰然推开了一条缝隙。
然而,缝隙之后,是比深冬寒夜更加浓稠、更加彻底的无声。
一片绝对的真空。
没有任何环境杂音,没有细微的风声,没有电流的底噪。
仿佛通话的彼端,直接连接着一片死亡之海的最深处,连信号本身的传递都被冻结在零点之下。
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太阳穴的声音,以及骨骼深处因冰冷和恐惧发出的细微战栗。
江回绵瞳孔瞬间缩紧!
全身的肌肉纤维如同被高压电瞬间击中!
他死死扣住手机,仿佛要将冰冷的塑料壳碾碎在自己滚烫而颤抖的掌心。
他对着话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灼烧的喉咙里挤压、磨碎出来的血块:“喂?!”
嘶哑,炸裂。
“谁?!”
“说话!!!”
最后的咆哮带着濒临崩溃的尖利破音,撕开了便利店暖光下凝固的空气。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片深海般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秒。
两秒。
就在江回绵感觉自己的大脑神经即将被这无声绞断的前一秒——“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粘稠湿气的断裂声,清晰地从听筒另一端传了过来。
像一根枯朽潮湿的树枝被意外踩断。
又像是……某种更坚韧、更细微的纤维或者塑料外壳,在极端压力下骤然崩断的声响。
短暂、突兀、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
是水。
水滴声。
一滴。
嗒。
很轻,落在某种坚硬材质上的回响。
空旷而冷漠。
再一滴。
嗒。
间隔着死寂的缝隙。
然后,声音变得更加绵密……一串……如同细小珍珠连续崩落……嗒…嗒…嗒……那水滴声,冰冷、清晰、规则得如同某种来自地狱的计时器。
就在这片单调的水滴声构成的冰冷背景中,一声模糊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吸气音响起。
极其微弱,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巨大的痛苦,如同肺腔在冰冷的水和巨大的压力中勉强张开了一条通往毁灭的缝隙。
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深海的寒冰和死亡的黑铁气味。
吸气音之后,再无声息。
只有水滴,持续不断地敲打在那片冰冷的未知表面上。
嗒…嗒…嗒……仿佛那个发出微末声响的存在,已被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彻底淹没、溶解。
通话陡然中断!
嘟嘟嘟——忙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