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点上!
立刻!
马上!
身后司机的抱怨隔着车窗和雨声传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江回绵充耳不闻,脚下发力,朝着大桥人行道的方向拔足狂奔!
“喂!
你车钱!!”
司机探出头的怒吼被淹没在风雨里。
冰冷的风像是无数条湿滑的蛇,纠缠着钻入他单薄的、早已湿透的衣服。
雨水糊住眼睛,脚下的每一步都踏在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冰冷的金属步板上,极易打滑。
大桥横跨江面的气势磅礴,此刻只化作一股巨大的、令人晕眩的深渊拉力,从脚底汹涌地吸附着他的灵魂。
他奔跑着,胸口闷痛,肺叶如同燃烧着冰焰。
视线艰难地穿透雨雾,在巨大的钢结构间搜索——桥上的监控探头!
哪里?
一定在桥头或者桥身关键位置!
他要去桥管中心!
那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室!
就在他冲上主桥面不久,身体在惯性驱使下微微拐过一个倾斜的弯道时——嗡!
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短促、剧烈!
像垂死心脏最后一次、也是最为用力的搏动!
江回绵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惯性让他身体前倾,几乎要摔倒。
他狼狈地扶住冰冷的金属护栏稳住身体,顾不得掌心被冻得发麻,另一只手闪电般掏出手机。
屏幕被雨水打湿,但那个号码!
那个刚刚才呼出未果的号码!
此刻赫然显示在屏幕中央——是它!
是它在拨打自己的手机!
许裴安的号码!
它在呼叫自己!
恐惧如同滔天巨浪,混合着巨大的、灼热的希冀,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他死死盯着来电显示上那串熟悉的数字,呼吸彻底停滞!
指关节因为握力而惨白,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脆弱的塑料壳捏碎。
滑屏接听!
接通了!
他几乎是吼叫着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
许裴安?!!
你在哪?!”
听筒里,依旧是死寂。
浓得化不开的虚无吞噬了一切声响。
没有江水拍打桥墩的轰鸣,没有风撕扯钢缆的呼啸,没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只有一种绝对无声的压迫感,如同浸满水银的厚重幕布,沉甸甸地覆盖下来。
江回绵能听到自己血液在太阳穴血管里奔流撞击的声音,还有雨水顺着自己头发滴落、砸在步板上的微小单调回响——嗒、嗒、嗒。
那节奏,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