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没念书,但懂好多故事,《白蛇传》,《孟姜女》…”嘴角勾起淡含怀念弧度,“她说,女孩子要明事理,心气高,不能让人看低。”
手指无意识摩挲树皮。
“她走时突然。
我住校,赶回…没见最后一面。”
声音哽住,停顿许久。
寒风卷额前碎发。
“后来,这里说要拆,拖拉没动静,彻底荒了。”
环顾断壁残垣枯草,眼神浓寂寥,“有时心里特别空难受,就想回来看看。
虽然…什么都没了。”
低头看水泥地缝顽强钻出的枯草。
“我妈…也挺难。”
忽然转话题,声低,“爸走得早,她一人拉扯我。
没文化,盼我好,盼我按她认为稳妥路走…嫁人,生子,安稳。
她觉得那样对我好,对得起外婆。”
徐一城心被无形手攥紧。
看她单薄背影冬景荒芜中萧索。
终于明白:母亲压力沉重何来,倔强独立何来,那晚泪中委屈外,更有逝去亲情思念与无处安放孤独。
“外婆若在,”徐一城轻声打破沉默,走至她并肩望老槐树,“一定最愿你开心自在,按自己心意活。”
顾晓茜猛地转头看他。
眼圈泛红,眼底氤氲水光阳光下晶莹。
似欲言,唇动了动,最终用力抿紧,转回望沉默老树。
阳光穿稀疏枝桠,脸上投明明灭灭光影。
徐一城未再言,静静陪站。
承载童年温暖与失去的荒芜地,沉默老槐树下,呼啸寒风似不再刺骨。
无声理解与难言疼惜心底弥漫,沉甸,带奇异温度。
隔阂坚冰,似于萧瑟冬景中,无声融化一角。
5、日子似乎重回轨道,但轨道上的列车已不同。
自郊外荒地倾诉后,徐一城与顾晓茜联系复归频繁自然。
微信对话框活跃,分享吐槽,偶约晚餐。
徐一城感觉她放松了些,笑容多了真切。
隔阂坚冰未全消,至少裂开通行缝隙。
但这微妙平衡未能持久。
近来几次联系,徐一城明显察觉顾晓茜回复迟缓心不在焉。
信息常隔大半天才得简短“嗯”或“好”。
约饭十有八九婉拒:“加班”、“赶工”、“太累想休息”。
语气客气疏离,刻意拉开距离。
起初,徐一城当她工作确到紧要关头。
直到周五晚,他应酬结束路过顾晓茜公司写字楼。
九点左右,不算太晚。
他下意识抬头望她公司楼层——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