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红着眼睛,默默背起气息微弱的老狗。
瑶瑶抹了把脸,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铁头一起,搀扶起几乎虚脱的陈一凡。
陈一凡则死死抱着昏迷的艾丽卡。
一行人,伤痕累累,带着巨大的悲痛和一枚冰冷的火种,在呼啸的山风中,朝着部落的方向,一步一个血印,艰难地踏上了归途。
***路,比来时更加漫长,更加绝望。
来时五个人,归去时,只剩下四个半。
老狗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在离开黑石山范围没多久,彻底停止了。
他们只能将他草草掩埋在避风的山坳里,用石块垒了个小小的坟茔。
没有墓碑,只有沉默和更深的悲怆。
艾丽卡一直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让人心惊。
陈一凡发起了高烧,伤口感染让他浑身滚烫,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全靠瑶瑶和铁头轮流搀扶拖拽。
支撑他们的,是回家的信念,是那枚贴身藏着的、冰冷沉重的火种。
当部落那圈新加固的、用粗大原木和黑风寨铁皮钉起来的寨墙轮廓,终于在灰蒙蒙的地平线上出现时,瑶瑶和铁头几乎要哭出声来。
然而,当他们踉跄着走近,看清寨墙内的景象时,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冰冷的绝望狠狠碾碎!
部落……没了!
那几间他们离开时还在热火朝天搭建的新窝棚,此刻只剩下冒着黑烟的焦黑木架!
刚开垦出来、冒出点点嫩绿的篱笆园被彻底践踏,幼苗被碾入泥土!
他们视若珍宝的净水器被砸得稀烂,过滤好的水流了一地,和泥浆混在一起!
寨墙上布满了焦黑的弹孔和刀斧劈砍的痕迹!
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散落着来不及收拾的破烂家什,还有……几滩早已凝固发黑的血迹!
死寂!
比黑石山方舟里更可怕的死寂!
只有风卷过废墟的呜咽,和几缕尚未散尽的焦糊青烟。
“疤叔!
阿强!
小石头!”
瑶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像只失去幼崽的母兽,跌跌撞撞地冲进废墟!
她徒劳地翻找着,呼喊着,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死寂。
铁头背着陈一凡,僵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这个铁打的汉子,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陈一凡烧得迷迷糊糊,被瑶瑶凄厉的哭喊惊醒。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