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揽月台”位于南山之巅,俯瞰两江交汇,极尽奢华隐秘。
我被两个面无表情、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引领着,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和檀香混合的奇异味道,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
最终,我被推进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包间。
出乎意料,包间里只有一个人。
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剪裁精良的西装也掩不住那身贲张的肌肉和隐隐的戾气。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正是庞天虎。
他的脸盘方正,颧骨很高,一双眼睛不大,却精光四射,看人时像刀子刮过骨头。
然而此刻,这张素来写满跋扈的脸上,竟堆起了一种刻意为之、甚至有些僵硬的笑容。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竟然亲自拿起桌上那瓶价值不菲的茅台,拧开盖子,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绕过巨大的红木餐桌,径直走到我面前,双手将那杯酒递了过来!
“小陈兄弟是吧?
来来来,坐,坐!
别拘束!”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温和,但那温和之下,是掩不住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甚至……恐惧?
我受宠若惊,或者说魂飞魄散地接过那杯沉甸甸的酒杯,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挥了挥手,包间角落里两个如同雕塑般的保镖立刻无声地退了出去,厚重的雕花木门“咔哒”一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巨大的包间里只剩下我和庞天虎。
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下,照得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清晰可见。
他脸上的笑容像劣质的面具,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深重的焦虑和一种……近乎绝望的阴鸷。
“小陈兄弟,”他搓着手,在我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次……哥哥我是真碰到难处了。
一件……非常邪门、非常要命的事情!
思来想去,整个重庆滩,只有你小陈兄弟的本事,能帮哥哥我一把!”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能让庞天虎这样的人物如此失态、如此低声下气的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是天大的麻烦,是足以把人碾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