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指示牌和无数陌生面孔间穿梭。
巨大的电子屏幕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晃得她头晕目眩。
她笨拙地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声音细弱蚊蝇:“请……请问,电话……公用电话在哪?”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随手一指某个方向,脚步未停:“那边!
C出口方向!”
人流推搡着她,朝着那个模糊的方向涌去。
C出口附近,果然有一排绿色的老式公用电话亭,如同几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旧盒子。
每一部电话前都排着队,多是些背着沉重行囊、风尘仆仆的打工者。
苏文文的心沉了沉,默默站到了最短的那一队后面。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焦灼,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旧书包,身体因为紧张和疲惫而微微发抖,感觉周围所有目光似乎都在审视着她这个格格不入的外乡人。
终于轮到她了。
冰凉的塑料听筒贴在耳边,带着无数人使用过的油腻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极其缓慢又极其用力地拨下了纸条上的那串号码。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嘟……嘟……嘟……”每一声“嘟”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一遍,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挂断,再次投币,再次拨号。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冰冷僵硬。
“嘟……嘟……嘟……”依旧是漫长的忙音。
希望如同沙漏里的沙,一点点无情地流逝。
身后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咂嘴、咳嗽、用脚点着地面。
一个粗壮的男人直接伸头过来,瓮声瓮气地催促:“妹子,打不通就快点儿!
后面都等着呢!”
苏文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巨大的失落感和被围观的羞耻感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她慌乱地挂断电话,几乎是逃也似的从狭窄的电话亭里挤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那几张皱巴巴的、带着她体温的电话费零钞,像废纸一样被遗忘在冰冷的投币口旁。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C出口,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巨大的城市像一头冰冷的钢铁巨兽,用无数陌生的高楼和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