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可得赶紧好起来。
这几天你躺着,分到咱们头上的活一点没少!
王扒皮那狗东西,昨天还来催了,说药田里那批‘赤阳草’再不去除虫,耽误了火候,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扒皮?
记忆碎片里浮现一张刻薄寡恩、欺下媚上的脸——外门管事王坤。
一个卡在蜕凡境三重多年、把手中丁点权力用到极致的家伙。
“知道了。”
我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微弱的暖流在意志的强行驱使下,沿着一条极其粗陋、堵塞淤积的经脉路线,极其缓慢地开始运转。
前世早已融入本能的《周天星辰引气诀》,其最最基础、最最简化的入门篇,此刻在这具身体里运转起来,竟也艰涩得如同推动万仞高山。
每一次意念驱动,都引来经脉针扎般的刺痛和神魂深处强烈的眩晕。
汗水瞬间从额头、后背渗出,打湿了单薄的里衣。
但那股微弱的气流,终究在意志的强压下,开始了一丝一丝的凝聚、壮大。
陈大石见我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只当是伤势发作,叹了口气:“唉,你先歇着吧,俺再去药田盯着点,能除一点是一点。
晚点俺再来看你。”
他摇摇头,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尘土气息,推门出去了。
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屋内重归昏暗寂静,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万载修为尽化飞灰,神躯崩解,只为了回到这卑微的起点。
剧烈的反差足以让任何存在心智崩溃。
但我的心中,却只有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比万载玄冰更坚硬的决心。
映雪。
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这里曾经是容纳诸天星辰、演化万道的无垠宇宙,此刻却空寂狭小,如同被浓雾笼罩的枯井。
唯有一点微弱却纯净无比的幽蓝光芒悬浮其中,缓慢地脉动着,如同沉睡的心脏。
这是随我一同跨越万古时空而来、属于映雪的最后一点本源灵光。
它是我存在的唯一灯塔,也是这趟逆旅的全部意义。
万载追寻,天道只给了“源头”二字。
源头在哪里?
映雪陨落于何时?
因何而陨?
仇敌是谁?
前世我登临绝巅后,穷搜诸天,关于她陨落前的一切线索,竟都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只余下一片空白和最后那撕心裂肺的绝望。
答案,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