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成了句完整的话:“我不想高考。”
我不是想逃避,我是真的,想停下来,想换一条路走。
江晓然靠在天台门口,没打扰我,等我开口。
我轻声说:“我想退考,复读或者休学都行。”
她挑了下眉:“确定?”
我点头:“我不是不学了,我只是不想在这种状态下上战场。”
她没劝我,也没鼓掌,只问了一句:“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和他们说了吗?”
我苦笑:“大概得挨一轮全方位炮轰吧。”
她耸耸肩:“那你得准备好耳塞了。”
第二天我去找班主任,站在他办公桌前,手心都是汗。
我低声说:“我想申请退出高考。”
他惊讶地看着我:“什么?
你说什么?”
“我状态不对,不想硬撑着走完。
我想复读,明年再来,或者转方向。”
办公室瞬间安静。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说:“你是校长的儿子,你这时候放弃,你想好后果了吗?”
“我不是放弃,我只是……想先活着。”
他叹了口气:“你让你爸知道了?”
“还没,我先告诉你。”
他沉默许久,终于低声说:“那我把这个当做申请休学,你填张表。”
我心口一松:“谢谢您。”
他摆摆手:“我也当了快二十年老师了,我知道什么叫真的不行了。”
我走出办公室,天格外蓝,操场上有人在排队测体育项目,阳光晒在身上有点烫,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中午,江晓然拿来一张社团传单,是她父亲负责的市青少年影像中心出的一次“生活短纪录片征集令”。
“要不要试试?
拍你最近发生的事。”
我看着那张纸,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头。
不写卷子,不拼模拟,不被定义。
我可以做点别的,记录下这段没人愿意看见的真相。
我看向她,笑了一下:“那你借我相机吧。”
她朝我眨眨眼:“限时三个月,用坏赔新的。”
我接过传单,指尖轻微发热。
那一刻,我知道我没有放弃。
我只是,终于开始了真正属于我的人生。
镜头对准的是校园的后巷。
地上有几个被踩得发白的粉笔头,旁边的水泥墙上写着学生刻下的倒计时数字:“距离高考还有47天。”
我站在三脚架后面,调好焦距,按下快门,心跳居然有些快。
不是因为紧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