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去拽谢无咎。
他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命挣扎,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反复嘶吼着:“不能拜堂!
不能碰她!
她是……她是……”后面的话却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碰了那盖头,血……到处都是血……她倒在我怀里……好冷……整个府邸都在燃烧……怪物……有怪物!
他心底的嘶吼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混乱的画面碎片,疯狂冲击着我的识海。
混乱中,谢无咎被强行拖了出去,他那绝望的嘶喊在门外长廊里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喜堂内死寂一片,喜庆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和恐慌在无声蔓延。
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猜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定国公强撑着笑容,对众人拱了拱手:“犬子……犬子怕是连日操劳婚事,心神耗损,又饮多了酒,魇着了!
惊扰诸位,实在对不住!
对不住!
来人!
快!
请大夫!
婚礼……婚礼继续!
快请司仪!”
司仪是个干瘦老头,此刻也是脸色煞白,拿着红绸的手抖得厉害,在定国公威严的目光逼视下,才哆哆嗦嗦地站回原位,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努力拔高调门:“吉……吉时已到!
新人拜——礼”字尚未出口,那扇刚刚合拢的朱漆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砰——!!!”
这一次,力道之大,连沉重的门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身影裹挟着夜风的寒气与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失控的炮弹般冲了进来!
又是谢无咎!
他比刚才更加狼狈,那身华贵的喜服不知何时沾染了大片暗褐色的污迹,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污泥。
发髻散乱,几缕被汗水和血水黏住的发丝贴在惨白的额角。
他脸上、手上,布满了细碎的擦伤,有的还在渗着血珠。
最骇人的是他那双眼睛,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冲进来的势头太猛,直接撞倒了门口两个试图阻拦的仆役,在一片惊叫声中,踉跄着冲到喜堂中央,正对着我和主位上的定国公夫妇。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第七次!
第七次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