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却又在关键处标注着温暖的老物件印记。
“唔系拆咗就冇咗!
系留低最紧要嘅嘢,喺新嘅地方重新活过!
德叔嘅灶头,阿爷嘅点心印,老茶楼嘅门头青砖……全部都可以喺新铺头度堂堂正正摆出来!
唔使再喺呢间漏风漏雨嘅老屋度发霉发烂!”
陈国雄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穿着熨帖的香云纱唐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手里盘着两个油光水亮的文玩核桃,发出“咔哒咔哒”规律而冰冷的摩擦声。
他看都没看那平板一眼,目光像两把淬了寒冰的锥子,死死钉在儿子脸上,里面翻滚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痛楚。
“堂、堂、正、正?”
陈国雄的声音不高,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乡音,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喺个不伦不类嘅铁皮玻璃盒里面?
摆啲老嘢出来做展览?
俾啲后生仔当古董睇?
当背景板影相打卡?”
他猛地提高音量,手里的核桃“啪”地一声重重按在桌面上,“荣记嘅根喺边度?
喺呢条西关老街!
喺呢间几代人一砖一瓦起出来嘅铺头!
喺街坊嘅烟火气里面!
唔系你嗰个咩……咩冷冰冰嘅‘精神图腾’!”
他身体前倾,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手指颤抖地指向陈启荣:“你而家!
为咗个识咗几耐嘅女人?
为咗啲花里胡哨嘅‘设计’?
就要拆咗你阿爷同我几十年嘅心血?
拆咗荣记嘅祖业?!
你系咪俾鬼迷咗心窍啊?
阿荣!”
最后一声“阿荣”,喊得痛心疾首。
“唔关苏玥事!”
陈启荣梗着脖子,眼睛也红了,“系间楼撑唔住!
系荣记要活下去!
系啲老街坊都要搬走晒了!
你睇下条街仲有几个人?
守?
点守?
守到佢冧咗压死人咩?!”
他指着窗外,曾经熙熙攘攘的西关老街,如今确实透着一股繁华落尽的萧瑟。
“撑唔住?”
陈国雄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当年接手嘅时候,荣记仲系间烂瓦房!
边个话撑唔住?
系人嘅心先撑唔住!
你心野了!
俾出面啲花花世界迷花咗眼!
嫌荣记老土!
嫌我哋呢啲老嘢阻住你发达!
你……”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平板屏幕上那个标注着“德叔操作台(老案板)”的位置,仿佛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