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带着电流杂音的英语女声,突兀地、断断续续地响起,在这片刚刚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角落反复回荡:“What… is… the… most… painful… thing… in… the… world…?”(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风声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掠过那冰冷的、不再动弹的身体。
我站在阴影里,垂着手。
美工刀片早已无声地缩回了保护槽内,只留下金属刀柄上一抹刺目的、温热的猩红,正沿着冰冷的棱角,缓缓地、一滴一滴地,坠落在脚下厚厚的积尘里。
那不断重复的、冰冷的英语问句,像一句迟来的审判,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抬起头,望向仓库破败的穹顶,那里只有一片铅灰色的、沉沉的天空。
最痛苦的事?
我轻轻动了动沾血的嘴唇,声音低哑,只有自己能听见:“Knowing… you’re… dying.”(知道…自己…要死了。
)寒风穿过破窗,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呜咽着,像是无数幽灵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