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
林山那只惨白的左眼,瞳孔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如同燃尽的灰烬。
覆盖着纸皮的右半边脸,以及那只残留着部分人类特征、却写满了无尽痛苦与诡异的左半边脸,彻底凝固成一个永恒的死寂雕像。
只有那尚未写完的、被血浸透的警告——“快逃……仪式一旦开始,它就要……”——如同一个巨大的、滴血的问号,烙印在灰败的皮肤上,在手机惨白光芒的照射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它想要你的……”后面是什么?
林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半句残缺的、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跗骨之蛆,在死寂的地窖里疯狂回荡。
你的什么?
性命?
灵魂?
还是……身体?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并非来自地窖的阴冷潮湿,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瞬间攫住了林风。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扫向地窖入口的方向。
幽深、黑暗的石阶上方,那片被厅堂阴影笼罩的入口处,一片死寂。
然而,一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被窥视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他的脖颈。
那感觉……来自上方!
来自那纸人曾站立的方向!
它在看!
它一直在看!
那空洞眼窝里燃烧的幽冥之火,是否正穿透这黑暗,冷冷地“注视”着地窖里的一切?
“它”……那个被禁忌仪式唤醒的东西……那个驱使纸人、将哥哥变成半人半纸怪物的存在……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林风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猛烈喷发,压倒了所有的悲痛与麻木。
他手脚并用地从冰冷湿滑的泥地上爬起,甚至来不及去捡那唯一的光源——掉在一旁的手机。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喘息,跌跌撞撞地扑向那通往地狱之口的石阶!
逃!
必须立刻逃出去!
离开这座吞噬了哥哥的魔窟!
离开那纸人、那幽冥之眼、那“它”所觊觎的一切!
他的手指胡乱地抓挠着湿滑冰冷的石阶边缘,指甲在粗糙的石头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冰冷的苔藓和湿泥沾满了他的手掌和膝盖,每一次攀爬都伴随着滑倒的危险。
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地窖中央那凝固的、半人半纸的恐怖身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