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那个刚刚画到一半、还差最后几笔的邪异血符边缘。
冰冷的笔尖,带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和朱砂气息,再次落下。
这一次,它移动得似乎顺畅了一些,仿佛林风身体的抵抗彻底消失,为它的“书写”扫清了障碍。
笔尖划过皮肉,带来深入骨髓的冰寒剧痛,但那痛楚似乎被身体急速蔓延的僵硬和麻木所压制,变得遥远而沉闷。
林风躺在地上,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他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在无边的剧痛和冰冷的麻木感之间飘摇。
额头上血符的每一笔勾勒,都像一柄冰冷的凿子,在凿刻他残存的人性,将他更深地拖入非人的深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在加速。
那僵硬麻木的“纸化”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额头被画符处汹涌而下,漫过脖颈,灌满胸腔,正疯狂地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胸膛的皮肤紧绷、发亮,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变得异常沉重、滞涩,仿佛心脏也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纸浆。
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动一个生锈破败的风箱,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却无法缓解肺叶被无形之物压迫的窒息感。
他的右臂,刚才被纸人踩踏过的地方,此刻也传来强烈的异样。
剧痛早已被冰冷取代,随之而来的是同样清晰的“簌簌”声和皮肤的紧绷感。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眼球的转动也变得异常滞涩),看向自己的右臂。
在额头上血符那微弱暗红光泽的映照下,他看到自己右臂的皮肤,从肩头到手肘,已经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灰白色!
皮肤上布满了密集的、如同揉皱的宣纸般的纤维褶皱!
手肘关节处,皮肤被拉伸得近乎透明,下面似乎不再是血肉,而是某种粗糙的、填充物的轮廓!
手指,尤其是被踩踏过的右手,指尖的颜色变得如同浸泡过久的死尸般惨白,僵硬地蜷曲着,再也无法张开。
完了……彻底完了……林风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绝望的念头。
哥哥最后的警告——“快逃……仪式一旦开始,它就要……”——后面那被血浸染模糊的内容,此刻清晰得如同血淋淋的刀刻在他心上:它就要……占据你的身体!
完成它的“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