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空气中漂浮着昂贵的香氛蜡烛燃烧后的暖香。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璀璨夜景,此刻却像一场盛大的默剧背景板。
餐桌上铺着浆洗熨烫得笔挺的亚麻桌布,摆着我几乎跑遍全城才买到的、他最喜欢的餐厅的招牌菜,每一道都精心复刻了当年的味道。
醒酒器里,深红色的液体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那是他曾经赞不绝口的一款勃艮第特级园。
冰桶里,香槟瓶身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而我,穿着那条他求婚时我穿过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淡蓝色连衣裙。
裙子的腰身甚至有点紧了,提醒着我流逝的时光和无法挽回的改变。
我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着微笑,试图找回当年那个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女孩眼中的光芒,镜子里映出的,却只有一张妆容精致也掩盖不住苍白和忐忑的脸,眼神里盛满了惶恐和孤注一掷的祈求。
七点整,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裙摆。
顾言豪推门进来。
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装,身姿依旧挺拔,手里提着一个包装异常精美的、深蓝色丝绒礼盒,上面系着银灰色的缎带。
他的目光在精心布置的餐桌和我身上那条旧裙子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邃难辨,快得让人抓不住情绪。
“回来了。”
我迎上去,声音带着刻意放柔的轻颤,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微凉的西装面料,我像触电般缩了一下,随即强自镇定地挂好。
“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他的视线扫过餐桌,微微颔首,“很用心。
辛苦了。”
这句平淡的“辛苦了”,像一根小刺,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不是感动,不是惊喜,而是一种……客套的评价。
我压下心头的失落,努力维持着笑容:“纪念日嘛,应该的。
快去洗手,菜要趁热。”
我把他往洗手间推,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晚餐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温馨”中进行。
水晶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却空洞的声响。
我努力找着话题,回忆着当年求婚的樱花雨,回忆蜜月旅行的趣事。
顾言豪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唇边噙着淡淡的、无可挑剔的笑意,眼神却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