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了我的脸上。
不,更确切地说,是钉在了我的短发上,钉在了我额角那道在碎发下半遮半掩的月牙疤痕上。
他握着香槟杯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杯中的金色液体,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恍惚,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深入骨髓的痛楚。
苏晴见他盯着我失神,不满地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挡住他的视线,声音更加尖利:“江雾,你这发型……挺别致啊?
怎么,换了风格?
想模仿谁呢?”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沈疏白一眼,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揣测,“该不会是知道疏白哥不喜欢长头发,特意剪短了来博关注吧?
可惜啊,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些,看好戏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
沈疏白像是被苏晴的话刺醒,猛地回神。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视线艰难地从我额角的疤痕移开,对上我的眼睛。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探究,有混乱,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恐惧?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讥讽。
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鲜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
然后,我微微侧过头,让额角那道疤痕更清晰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也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我勾起唇角,对着苏晴,也对着失魂落魄的沈疏白,清晰而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听清:“模仿谁?”
我轻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苏小姐想象力真丰富。
剪个头发而已,舒服自在最重要。
难道在苏小姐眼里,女性剪短发,就只能是为了取悦男人?”
苏晴被我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沈疏白脸上。
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脸色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朝他举了举杯,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先生,好久不见。”
我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问候天气。
沈疏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