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了光亮的棺木。
雨丝飘洒,落在新翻的泥土上。
葬礼的人群渐渐散去。
只剩下几个工人在做最后的填埋和修整。
我慢慢走过去。
新立的墓碑紧挨着,上面镶嵌着江砚舟和苏晚棠的合照。
照片上,他英俊潇洒,她笑靥如花,背景似乎是某个阳光灿烂的海滩。
真是…郎才女貌。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粗糙的黄纸钱。
蹲下身,在江砚舟的墓碑前点燃。
火苗跳跃着,舔舐着纸钱,很快化为灰烬,被雨水打湿,黏在潮湿的泥土上。
“江砚舟,”我对着冰冷的墓碑,声音很轻,消散在雨里,“你护的那朵娇花,我给你送来了。”
“你们不是爱得感天动地,至死不渝吗?”
“我成全你们。”
“生不同衾,死同穴。”
“这坑,”我看着旁边苏晚棠墓碑上那同样年轻的笑脸,扯了扯嘴角,“挖得够深吗?
够埋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吗?”
火焰熄灭。
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被风雨撕碎。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沾的泥点。
雨还在下。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雨雾中,曾经喧嚣的工地,只剩下死寂和疮痍。
我转身,走下湿滑的墓园台阶。
没有回头。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心里那个积压了三年的、血淋淋的大窟窿,似乎终于被这冰凉的雨水,还有那坟茔里新鲜的泥土,慢慢填平了。
坑挖好了。
人埋了。
债,还清了。
路,还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