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晶晶的玻璃纸,扎上金丝带。
尉无城付了钱——这几乎掏空了他兜里最后几个子儿。
他拎起那个沉甸甸、光鲜亮丽得跟他现在这模样完全不搭的果篮,没再看老板一眼,径直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市立第一医院。”
他报出地儿,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第五章:病房里的困兽#市立第一医院。
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某种绝望味儿混在一块儿的怪味。
尉无城拎着那个过分扎眼的果篮,步子稳稳地走在光得能照出人影的走廊上。
果篮上金丝带的反光偶尔扫过墙壁,显得特别不协调。
他不用问,牛旺庄这种主儿,肯定住顶楼最贵的那层特需病房。
电梯悄没声儿地往上升。
门一开,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安静得有点瘆人,透着股豪华的压抑。
尽头那间病房门口,果然戳着俩穿黑西装、五大三粗、眼神贼凶的汉子,像两尊门神。
那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唰一下就锁定了拎着果篮走过来的尉无城,全是打量和毫不掩饰的戒备。
尉无城脸上啥表情没有,径直走过去。
俩保镖往前一跨,堵住了路。
“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冷冰冰地问。
“探病。”
尉无城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迎上去,“牛旺庄。”
“名字。”
保镖不为所动,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尉无城洗得发白的工装和他额角没褪干净的淤青。
“尉无城。”
听到这名字,俩保镖眼神儿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惊讶、警惕,还带着点觉得特别荒唐的劲儿。
他们显然知道这名字意味着啥——那个被少爷打了、又被少爷送进法庭、最后判了“互殴”的外卖员。
俩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
其中一个侧过身,轻轻敲了敲病房那扇厚实的门,推开条缝儿,对着里面低声说了几句。
短暂的沉默。
门被完全拉开了。
病房贼大,装修得跟高级酒店套房似的。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
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飘着高档水果和鲜花的甜腻香气。
牛旺庄半躺在大病床上,额角贴着厚厚的纱布,边儿上还能看到渗出的淡黄色药水印子,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几天前那嚣张劲儿连个渣都不剩了,活像只被拔了牙、又疼又躁的困兽。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