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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冰冷的、带着粘稠恶意的注视感,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攫住了林河的心脏。
林河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猛地贴紧了身后的断墙,冰凉的混凝土透过厚实的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握住了那把跟随林河多年的柯尔特M1911手枪。
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左手则悄然摸向后腰,那里别着最后一把磨得锋利的战术匕首。
来了。
它们不是从一两个方向出现的,而是如同从腐朽的泥土里凭空钻出来,又像是从那些扭曲的阴影中直接剥离成形。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更多。
它们从断壁残垣后,从翻倒的公交车底盘下,从半塌的店铺门洞里,沉默地涌出。
僵硬、拖沓的脚步踩在碎石和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低语。
腐烂的躯壳包裹在褴褛肮脏的衣物碎片里,裸露的皮肤呈现出死尸特有的青灰、紫黑,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空洞的眼窝如同深不见底的井口,只有极少数浑浊泛白的眼球偶尔转动一下,反射着冬日惨淡的天光。
它们的喉咙里滚动着无意义的、湿漉漉的“嗬…嗬…”声,如同破旧风箱在艰难抽动,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噪音。
它们移动着,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缩小着包围圈。
那特有的、混合着内脏腐败和血腥的恶臭,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随着它们的逼近扑面而来,呛得林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河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手指死死扣住扳机护圈,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衬,又在冰冷的空气中变得冰凉。
目光在包围圈中急速扫视,大脑疯狂运转,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突破口、每一个可以利用的障碍物。
正面硬闯?
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机,似乎只有左侧那栋尚未完全倒塌、但结构明显扭曲的写字楼。
它的入口被坍塌的预制板堵住大半,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也许能凭借速度钻进去,利用复杂的地形周旋。
赌一把!
林河猛地吸了一口充满腐臭的冰冷空气,双腿肌肉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