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
就在翻到记录最后几日的脉案时,一行异常潦草、却力透纸背、仿佛书写者带着巨大惊惧的字迹,猛地撞入她的眼帘:“……酉时三刻,帝忽呕血如墨,其味腥甜刺鼻,面现青黑,四肢厥逆,脉象如沸釜扬汤,乱而疾绝……疑…疑为鹤顶红剧毒入腑!
然…然银针探喉未变色,奇哉!
恐…恐非寻常之毒!
……鹤顶红”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顾昭宁的眼球上!
她的父皇,前朝末帝,也是死于这天下之毒!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银针未变色?
不是寻常鹤顶红?
难道是……她想到了自己体内的七日霜,想到了萧承煜身上的往生蛊……难道……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臂猛地撞到了身后一个半开的木格!
“哗啦——!”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密室中骤然炸响!
一个布满灰尘的瓷药瓶被她撞落在地,摔得粉碎!
里面的褐色药丸滚落一地。
顾昭宁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她猛地回头,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密室入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几乎与门外的黑暗融为一体。
月光斜斜地打在他半边脸上,照亮了那道熟悉的、狰狞的刀疤,正是萧承煜!
他幽深的眼眸如同寒潭,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还有她手中那份摊开的、致命的脉案。
“你不该来这里。”
萧承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深重的警告。
他缓缓走进密室,沉重的军靴踩在散落的药丸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一步步逼近,巨大的压迫感让顾昭宁几乎窒息。
“三年前,你父皇中毒驾崩的那个晚上……”萧承煜的目光扫过她煞白的脸,最终落在那份刺眼的脉案上,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顾昭宁心上,“我就在现场。”
什么?!
顾昭宁如遭雷击,巨大的冲击让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质书架上!
“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却见萧承煜脸色骤然一变!
他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竟微微晃了一下,左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月光下,顾昭宁清晰地看到,他玄色的亲王常服前襟处,正以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