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却开始以一种极其轻微、但无法忽视的频率颤动起来。
起初只是拿着香的手指在抖,接着是整个手臂,然后是肩膀,最后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开始有节奏地、无法自控地微微哆嗦。
那样子,像是冻坏了,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工友们大气不敢出,眼神在我和老马之间紧张地来回扫视。
老马依旧蜷缩着,但似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约莫过了三分钟,或者更久。
我那持续不断的轻微颤抖,猛地一停!
唰!
我的眼睛骤然睁开!
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瞬间扫过床上垂死的老马,仿佛能看透皮肉骨骼,直抵灵魂深处。
胖子被这眼神一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马建国。”
我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平日那种带着焊工粗粝感的低沉,而是变得异常平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那天晚上,十字路口,你干了什么?”
老马被我那锐利的目光钉在床上,浑身一僵,随即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他想躲闪,却无处可逃。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
“你是不是,”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砸下,“在那里撒野尿了?!
还他妈边走边撒,跟洒水车似的?!”
老马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脖子,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字:“…是…哼!”
我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工棚里像块冰摔在地上,“你这一泡尿,浇得好啊!
浇到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的身上了!
人家本来好好的,被你这一泡脏水,泼了个透心凉!
损了道行,破了清净!
怨气冲天!
现在,人家不乐意了!”
我盯着老马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清晰地砸进他耳朵里,“她,要带你走!
带到那边去,给她当男人,陪她过日子!”
“啊——!!!”
老马喉咙里爆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