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又变成沉重的拖拽声,滋啦——滋啦——缓慢地摩擦着水泥地,一下又一下,钝刀子割肉似的折磨着我的听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象一个沉重的麻袋,或者……别的什么。
更瘆人的是偶尔爆发的、短促又突兀的笑声,咯咯咯的,干涩、空洞,像坏掉的发条玩具发出的最后挣扎,毫无预兆地刺破死寂,扎得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天上班对着电脑屏幕,满眼都是代码在跳舞,脑子里却全是隔壁夜里那些鬼动静。
黑眼圈浓得能直接去动物园冒充熊猫亲戚。
我跟同租的哥们儿大刘倒过苦水,他正埋头跟手机里的虚拟女友打得火热,头都没抬:“嗨,老陈,你丫就是单身太久,内分泌失调,幻听了吧?
要不哥们儿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他猥琐地挤挤眼,换来我一记结结实实的白眼。
跟这货说正经事,纯属浪费唾沫星子。
于是,那个生锈的猫眼,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也是唯一的刑具。
我像个病态的赌徒,明知赢面渺茫,却一次次把眼睛凑上去。
楼道里那盏声控灯脾气比我还坏,十次有九次半是罢工状态。
透过猫眼扭曲的视野,外面永远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黏糊糊的黑暗。
偶尔,那扇绿漆门会毫无征兆地“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灰尘和某种陈旧布料的气息会幽幽地飘出来。
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肾上腺素狂飙,眼睛死死贴在冰冷的金属镜片上,拼命想从那门缝的黑暗里抠出点什么。
可每次,都只有一片更深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门缝里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什么都看不清。
那条缝隙又无声地合拢,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模糊的黑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擂得肋骨生疼。
我试过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去敲那扇门。
白天,我听着隔壁寂静无声,像无人居住的空屋;晚上,那些诡异的声响准时响起,像在嘲笑我的怯懦。
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掌心全是湿漉漉的汗。
该说什么?
“你好,苏小姐,请问您半夜是在……练习声乐吗?
还是家里闹鬼了?”
这像话吗?
万一她真是精神有问题,或者更糟……我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