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了三下。
我推窗,月光落了贾容昭满肩。
他手里捧着个红漆木盒,漆面上雕着并蒂莲。
“侯府风波平了。”
他声音哑着,指腹擦过我手背的抓痕——是韩嬷嬷那夜挠的,“按礼,该补你一场婚礼。”
我盯着他苍白的脸:“可你还咳血。”
他突然笑了,指尖沾了水在窗纸上画。
红烛映着,那团水痕慢慢晕开,露出底下的暗纹——是朵并蒂莲,和木盒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为了让周氏放松。”
他说,“我若不咳,她怎会把毒汤往你碗里送?
怎会把通敌的密信往佛堂梁上藏?
“我突然想起三日前,他咳得弯下腰时,袖口里渗出的淡粉血渍。
原来那血,是掺了红花汁的。
“老夫人准了。”
他打开木盒,凤冠上的珍珠晃得人眼晕,“明早辰时,她要亲自给咱们系红绸。”
老夫人的暖阁里烧着银丝炭。
她拉着我的手,指甲盖儿上的珊瑚蔻丹蹭了我手背一片红:“清丫头,昭儿这孩子,打小就倔。
三年前你救我那夜,他躲在廊下淋了半宿雨,就为看你给我捂手。
“我偏头看贾容昭。
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永宁公主是踩着吉时来的。
她穿着月白翟衣,腕上的翡翠镯子碰得叮当响:“林姑娘,这凤冠戴着可沉?”
“公主送的贺礼,自然沉。”
我笑着摸了摸鬓边的东珠——是她今早差人送来的,“不过比宫里的规矩,轻多了。”
她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笑出声:“你比我想的难对付。”
吉时到。
红绸穿过中堂,我踩着喜鞋跨过火盆。
盖头落下的瞬间,檀香混着贾容昭身上的沉水香,裹得我鼻尖发酸。
红盖头被掀起时,他的指尖在发抖。
“这冲喜,我早盼了三年。”
他说,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三年前你蹲在檐下给老夫人捂手,手冻得通红,偏生捂得那么暖。”
我摸出袖里的密函,塞进他掌心。
“兵部尚书的账本,张贵妃的印鉴。”
我说,“大夫人只是棋子,下棋的人,在宫里。”
他把密函贴在心口,指腹擦过我眼角:“我知道。”
深夜的梅林落了薄霜。
我缩在他斗篷里,听他说军粮被换、老侯爷战死的线索。
“侯府只是第一步。”
他说,“真正的对手,在宫里。”
“那我们就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