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去了兵部。
我在廊下等,阿桃捧着茶盏跑过来:“姑娘,世子爷被李尚书堵在门口了。”
“说什么?”
“李大人说旧档涉密,连陛下亲赐的密诏都不认。”
阿桃跺了跺脚,“白侍卫的刀都攥出印子了,世子爷倒跟没事人似的,转去了秦御史府。”
傍晚贾容昭回来时,袖中多了卷泛黄的押运记录。
“秦大人怎么说?”
我替他解斗篷。
“他说‘要查便得快、准、狠’。”
他把记录摊在案上,“当年老侯爷的军粮,有三车在中途换了霉米。
押运官是李尚书的门生。”
我刚要说话,窗棂“嗒”一声轻响。
阿桃掀开帘子,手里捏着封没贴封的信:“方才扫院子时,在石榴树底下捡的。”
信是粗麻纸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张贵妃曾于永德十年冬,在城南破庙接见过李副将,安排其潜伏京城。”
“李副将?”
我抬头看贾容昭,“是老侯爷麾下那个投敌的?”
他捏着信纸的指节发白:“当年他献了关防图,老侯爷才会被围。”
我把信收进袖中:“我们该进宫了。”
第二日天没亮,贾容昭就穿了绯色官服。
我裹着墨绿斗篷跟在他身后,说是“替他整理证物”,实则是老夫人塞了牌子,许我入内。
宫城东门的红墙下,马蹄声突然炸响。
我转头,永宁公主的贴身宦官小福子勒住马,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掉:“林小姐,公主让奴才带句话——”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宫里有人等您很久了。”
贾容昭回头看我。
我捏了捏袖中那封匿名信,喉咙发紧。
“走。”
他牵住我的手,掌心滚烫,“今日早朝,我要当面呈给陛下。”
宫门前的石狮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我望着朱漆大门后翻涌的宫阙,突然想起昨夜贾容昭说的话——“等真相大白那天,我要在金銮殿上,给你补一场最风光的婚礼。”
可此刻,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袖中那张匿名信。
门房的唱喏声穿透晨雾:“定北侯世子贾容昭,携女眷林氏——觐见!”
20金銮殿的蟠龙柱映着晨光,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贾容昭站在丹墀前,玄色官服下摆垂落,声音却稳得像定海神针:“臣有三证。
其一,李副将投敌前写给张贵妃的供词;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