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
那双眼睛里的暴戾和杀意褪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的幽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从苏晚苍白惊恐的脸上,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依旧紧紧环抱着他左臂的、微微颤抖的手上。
那眼神太复杂,太沉重,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身体向后紧紧贴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恨不得能嵌进去。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只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电梯里疯狂回响。
时间在救援的噪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更响亮的切割声和呼喊声。
“里面的人退后!
我们要破门了!”
刺眼的手电光猛地从被撬开的门缝里射了进来,驱散了轿厢内幽暗的惨绿。
新鲜而冰冷的空气涌入,冲淡了血腥和尘埃的味道。
外面嘈杂的人声、雨声、警笛声瞬间涌了进来。
救援人员的身影出现在光线里。
“快!
有人受伤!”
“担架!
担架!”
一片混乱中,苏晚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被救援人员从电梯里搀扶了出来。
双腿软得不像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冰冷刺骨的夜风裹挟着雨点扑面而来,激得她浑身一颤。
刺目的警灯和救护车顶灯在雨幕中旋转闪烁,将周围混乱的场面映照得光怪陆离。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电梯的方向。
那个男人正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他紧闭着双眼,脸色在闪烁的警灯下显得异常苍白,湿透的黑发贴在额角。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神情焦灼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助理或保镖)正紧紧跟在担架旁,语速极快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就在担架被抬上救护车后门的那一刻,担架上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隔着混乱的人群、冰冷的雨幕和闪烁的警灯,他的目光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所有障碍,直直地落在了苏晚的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电梯里纯粹的暴戾杀意,也不再是刚才那种幽暗复杂的探究。
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