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他低声问,嗓音低沉冷冽,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
鹿闻笙摇了摇头,抬眸直视齐鸿琛的愤怒,语气讥讽,“谁主张,谁举证。齐总既然认定是我对你的妹妹动手,那你一定有证据吧?”
景棠闻言,哭得更凶,整个人往齐鸿琛怀里缩了缩,抽噎道,“大哥,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姐姐呢?明明是她…大哥,你相信我的对吗?”
齐鸿琛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被灼伤的手臂,眼里尽是心疼。
“大哥当然相信你,小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疼。
除了鹿闻笙和沈宴辞。
“哦?”沈宴辞冷冷打断,锐利的目光扫向两人,“照这么说,笙笙在齐总心里,就是个特别恶毒的人?”
齐鸿琛有些心虚地看了鹿闻笙一眼,对上她带着忧伤的黑眸,迟疑了两秒,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需要泼硫酸?”
看了眼窗帘上被烧焦的痕迹,沈宴辞眼神越发冷冽,“从这个角度看来,是有人要毁掉对方的容貌。”
说着,他冷冷地转身看向齐鸿琛,目光森冷,“所以齐总觉得,到底是谁,想毁掉谁的脸。”
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景棠哭得更加伤心。
“宴辞哥哥,你这么说,就是我要毁掉姐姐的脸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只是跟姐姐认识了几天,你根本不清楚她为人,你为什么就那么信任她?”
轻嗤一声,沈宴辞有些心疼地看着鹿闻笙手背上的伤口,再冷冷看向景棠。
“我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这个死绿茶?”
话音一落,鹿闻笙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这时候实在不适宜取笑人家,鹿闻笙清了清嗓子,紧紧地抿着嘴把笑意给憋回去。
沈宴辞竟然会对大女主出言不逊,他到底是想搞哪样?
难不成他打算日后再追妻火葬场?
“不认也没关系,瓶子上应该还有指纹,只要拿去相关部门检验一下,真相就会大白。”
景棠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
齐鸿琛察觉到她的僵硬,眉头皱得更紧,低头看向她,“小棠,怎么了?”
“我…”景棠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又挤出眼泪,“大哥,我好疼,我的手臂,是不是会被毁掉啊?我以后,要怎么见人啊?呜呜…”
瞧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分明是想借此躲避验证。
沈宴辞一眼就看穿了绿茶的演技,哼笑一声地看向齐鸿琛,“齐总,硫酸瓶就在地上,不如送去检验一下指纹,看看是谁带来的?”
“为什么啊!”景棠在齐鸿琛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你们就是一伙的,瓶子拿出去,你们一定会造假,污蔑是我做的。可明明我才是受伤的那个,我会蠢到拿硫酸来毁掉自己陷害姐姐吗?”
沈宴辞丝毫不在乎她到底有多崩溃和伤心,看向齐鸿琛淡淡地说道。
“瓶子就在地上,齐总实在不相信,那就由你亲自把瓶子送到检验机构去。”
话音一落,鹿闻笙诧愕地看向他。
这男人,竟无条件地信任她。
眼见齐鸿琛盯着地上的瓶子不知在思索什么,景棠发脾气地将齐鸿琛推开。
“大哥,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呜呜…你们都不相信我…”
见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右手手臂甚至已经开始流出血水,齐鸿琛看着心疼,连忙弯身将她扶起。
“小棠,你说的什么呢,大哥怎么会不相信你?乖,大哥先送你去医院。”
虽然已经早有所料,可亲眼看见,鹿闻笙的心脏还是会疼的。
“所以大哥已经认定,是我动的手?”
“是谁动的手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小棠受伤那么重,必须先去医院!”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齐鸿琛已经想到了可能是景棠所为,但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妹妹,竟不顾真相。
接着,他忽然捡起地上的瓶子,盯着瓶子沉思几秒,最终他踏出阳台,用力将瓶子丢掉。
鹿闻笙愕然地看着瓶子沿着一条弧度消失在眼前,她微张小嘴,忍不住笑了。
重叹一声,鹿闻笙扶着手臂,目光冷漠地看向齐鸿琛。
“你们两个,都是傻子吧。”
三人不解。
鹿闻笙忽然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那里赫然挂着一个细小的监控。
景棠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鹿闻笙的房间里竟然会有监控!
“齐鸿琛,你还记得吗?我十三岁的时候,被学校的一个校霸欺负,你为我挡了一刀。”
鹿闻笙目光无神地看向齐鸿琛,她的眼神让齐鸿琛很是惊慌。
“今日,我就当还给你了。”
说完,她凄厉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受伤的手背。
“现在,劳烦齐总带着你亲爱的妹妹,滚出我的房子。”
其实要争辩的话,永远都是他们三个欠她的,而且一辈子都还不清!
可她不想再跟他们争辩了,她只希望这两个人赶紧离开,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眼见景棠虚弱的随时都会晕倒,齐鸿琛不想浪费时间,赶忙抱着人就快步离开。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鹿闻笙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心脏好难受,原主让她透彻地感觉到被家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看着她受伤的表情,沈宴辞的声音低沉温柔,“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抬眸看了他一眼,鹿闻笙抿唇笑了笑,只是笑得一点都不好看。
“只是小伤,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不行,弄不好会留疤的。”
鹿闻笙却笑了,这男人怎么比自己还要女人。
“留点疤也无所谓啊,我又没想过去选美。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疤痕,这是见证。见证,我跟齐鸿琛的兄妹情意,是如何消散的!”
沈宴辞拗不过她,只好赶忙将医疗箱拿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