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担心两个孩子在摄政王府习不习惯,有没有回来。
要是还没回来,她就得上门去要人。
不过还好,裴琰礼没有强行把孩子留在王府。
用过午膳之后,他就带两个孩子回平西巷了。
只是他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算盘,让程书宜不太能接受。
“王爷,这是纯金的!”
“本王知道。”
程书宜把两个金灿灿,快要亮瞎她狗眼的纯金算盘拿到裴琰面前。
再次强调:“这可是金子!”
裴琰礼不明白她的意思,“有问题?”
“问题大了!”
程书宜抬高音量,摆出一副要吵架的气势。
“你拿这个给五岁孩子当学习工具,你不觉得太奢侈了一点吗?”
“还这么重!”
两个算盘虽然比普通算盘小,但却是实打实的金子铸就。
比木头珠子重多了。
就这个东西拿到书院里,摆到课桌上,那夫子还怎么上课?
裴琰礼觉得非常的理所当然,“本王幼时念书,用的是羊脂白玉算盘,不过后来被本王无意间打碎了。”
玉算盘,需用整块石头雕刻打磨。
那个算盘可比金子贵。
程书宜要被他的壕气疯了。
“王爷,东西贵重只是其中之一,期期许许才五岁,孩子的世界里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那又如何?”
裴琰礼还是不懂。
他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有什么问题吗?
裴琰礼一句‘那又如何’直接把程书宜惹炸毛了。
在她这里,她给两个孩子的教育,不谈辛苦,只求正确。
她自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
温、良、恭、俭、让,那是老祖宗严选的好品质。
有钱也不是错。
但五岁孩子的世界,不能太早被金钱支配。
一个金算盘,就会改变现在的一切。
夫子会关注、同窗会比较、有心人会惦记。
两个孩子还怎么安心念书?
“王爷,这里不是应天书院,这里是白马书院。”
程书宜略微有点急躁,“孩子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感受,感受童真、感受童趣,而不是金钱!”
裴琰礼的童年到处都是规矩。
所以他无法理解程书宜所说的。
“本王就是这样长大的,你觉得本王长歪了吗?”
简直鸡同鸭讲!
程书宜气笑了,一句绝杀,“你是没长歪,但你快乐吗?”
裴琰礼的表情僵在脸上。
拧眉稍显不悦。
他沉下脸说:“他们是本王的孩子,注定一出生便享荣华富贵、高人一等,这难道不快乐?”
“金钱是成年人的快乐,不是孩子的!”
“你怎知孩子不喜欢本王送的金算盘?”
“你!”
啊啊啊啊啊!
程书宜好气好气,和一个三观不同的人讨论三观,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种感觉,真的好气人。
程书宜做了五年的单亲妈妈,在孩子的教育上,从来没有人和她产生过分歧。
今天她倒是有幸狠狠感受了一次。
程书宜大口大口地喘气,胸中那股吵架没吵赢的气怎么也消不下去。
她气鼓鼓地盯着裴琰礼。
下一秒,一个靠近就拽起他的左手臂。
撸起宽袖,低头直接咬他。
“唔——”
裴琰礼吃痛闷哼,没有挣开,只是眯起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咬我?
程书宜胸口起伏变慢,气撒出去了,脑子霎时清醒。
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已经把裴琰礼的左手小臂咬出两排带血的牙印。
程书宜尴尬地松嘴。
看到他结实的小臂上她留下的牙印,她默默抓起袖子替他擦了擦。
书桌前,全程目睹这一切的两个孩子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