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家真千金这件事,在我上高中时才知道,那时我还不姓宋。
在这之前,我是保姆刘妈的孩子,因为和夫人的孩子同天出生,被允许留在宋宅。
刘妈虽然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但却恨透了我,平时对我非打即骂。
其他下人见状也偷偷欺负我,因为他们知道我身后空无一人。
我就这样一边努力干活,一边偷偷舔舐身上的伤口。
只等有一天能够考出去,离开这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豪华别墅。
见到福福时,它正要被狗贩子带走卖掉。
我把所有的钱数了无数遍,五百三十七块两毛,最终还是在狗贩子不耐烦的眼神中递出去了。
可我没钱再给福福喂食了,只能捡些少爷小姐没吃过几口的鸡肉喂它。
被冤枉偷了钱的压着跪在赵平郁面前时,我仿佛见到了光。
他没有听信其他人的一面之词,而是好好安慰了我,和我一起喂了福福,还时不时跟它玩一会儿。
那时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也是这份好支撑着我。
周明章和林景和虽然对我态度一般,但至少不会对我无端指责打骂。
周明章会给我指派一些帮忙望风的外快活计,林景和会在我倒霉的时候拉我一把。
我很羡慕宋晚晚,她有这么多爱她的人。
可我没想到我们的人生其实早就开始交缠,难以解脱。
刘妈被强压着跪在宋老爷的面前坦白一切的时候,她眼里控制不住投射出了恨意。
我被这惊天真相砸中,忍不住后退。
然后在赵平郁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这一闹之后,我成了宋家的真千金被送去国外留学,宋晚晚身份调转成了借住在宋家的外人。
给宋晚晚的三个未婚夫预备役自然也成了我的。
但在有人的庇护下,她的待遇依然超然,从来没有人会轻视她。
……将福福安葬后,我麻木地走回卧室。
直到一个急急忙忙忙的下人撞到我,我才清醒过来。
我的卧室里面有一群人在忙碌地搬东西。
原本简约的白色也被换成大片带有蕾丝的粉色,而我的东西正被粗暴地一件件运往杂物间。
赵平郁他们正众星拱月一般围着宋晚晚,惹得她脸上露出红晕,锤打他们的胸口。
看到我过来,赵平郁脸色有些不自然。
“晚晚说她住惯了这个房间,这几年一直睡不好觉,反正你刚回国没多久,正好可以腾出地方。”
我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心又被捅了几刀。
宋晚晚搬出这个房间好几年,现在才说睡不惯想搬回来?我刚想发作,就见一个下人摔倒将一幅画作上的白布掀开。
熟悉的画作被糊上黏糊糊的色彩,让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
我冲了上去,大声质问。
“谁允许你们动这幅画的!
你们快放开这幅画!
是谁在我的画上乱改的!”
宋晚晚被我的气势吓住,脸色渐渐变白。
她用刚刚能让我听到的声音低哝。
“秋雨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吧!
这明明是我的画怎么会变成你的!
我为了这幅画可是苦苦熬了好几个通宵,你难道连我的劳动成果都要夺取吗?宋夫人虽然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也养育我多年,我十分思念她所以才画了这幅画,不知为什么姐姐竟然连我画一幅她的肖像画也不能容忍!”
赵平郁赶紧安慰她,对我也没有好脸色。
“宋秋雨,你霸占了晚晚的大小姐之位,连她对母亲的哀思也要霸占吗?为了抢她的画你还要脸吗!”
身后的林景和也搭腔。
“我说秋雨大小姐,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平白无故凶晚晚,我们可饶不了你。”
“就是,天天一幅大小姐脾气,谁受得了,也就我们好脾气不和你计较了。”
周明章更是抱住宋晚晚,轻轻抚摸她的背表示安抚。
见到他们不信的样子,我紧忙辩解。
“可是这幅画就是我画的不是宋晚晚,我有证据,不信你们跟我去看就好了!”
“够了!”
一个巴掌随着劲风呼啸而来。
我不可置信地捂住脸,就见赵平郁眼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你是不是知道了晚晚拿到了维也纳艺术学院的offer,所以故意污蔑她是吗!
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宋秋雨大小姐,我既然答应你会娶你,也请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我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回他。
“不,我不会选你的,也不会嫁给你!”
“我不会嫁给一个根本不相信我的话的人!”
可对面的人全都不相信。
他们不相信我会放弃赵平郁。
不相信我这个一个当初明知被他放鸽子,也要连续三天去给他上香祈福的人,会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