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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活埋后,她疯魔了苏婉宁陆雪栀后续+完结

苏婉宁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发妻陆雪栀为了赵临川第九十八次折磨我后,我彻底心死,决定和她的表妹苏婉宁私奔。与苏婉宁一度春宵后,她允诺助我假死,换个身份去江南与她双宿双飞。服下苏婉宁所赠假死药,我却在棺椁中提前苏醒。周身僵直,不得动弹,只听得棺外苏婉宁与人密语。“郡主,你先是唆使雪栀公主虐打赵临远,又故作姿态施以援手,他已对你深信不疑,何故还要大费周章,安排他假死入殓?”“唯有如此,赵家才会深信他已亡故,临川的世子之位才能稳固,再无人提及他庶子的身份,非议他并非侯府嫡出。”那人迟疑道:“待七日后,你与临川公子大婚之后再将他掘出,时日是否过久?”“此假死药效可持续五日,我已命人在棺内置备清水、干粮以及通气孔,他死不了。”……黑暗如潮,窒息感汹涌而至,我心口阵阵绞痛...

主角:苏婉宁陆雪栀   更新:2025-06-13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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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宁陆雪栀的女频言情小说《将我活埋后,她疯魔了苏婉宁陆雪栀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苏婉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发妻陆雪栀为了赵临川第九十八次折磨我后,我彻底心死,决定和她的表妹苏婉宁私奔。与苏婉宁一度春宵后,她允诺助我假死,换个身份去江南与她双宿双飞。服下苏婉宁所赠假死药,我却在棺椁中提前苏醒。周身僵直,不得动弹,只听得棺外苏婉宁与人密语。“郡主,你先是唆使雪栀公主虐打赵临远,又故作姿态施以援手,他已对你深信不疑,何故还要大费周章,安排他假死入殓?”“唯有如此,赵家才会深信他已亡故,临川的世子之位才能稳固,再无人提及他庶子的身份,非议他并非侯府嫡出。”那人迟疑道:“待七日后,你与临川公子大婚之后再将他掘出,时日是否过久?”“此假死药效可持续五日,我已命人在棺内置备清水、干粮以及通气孔,他死不了。”……黑暗如潮,窒息感汹涌而至,我心口阵阵绞痛...

《将我活埋后,她疯魔了苏婉宁陆雪栀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发妻陆雪栀为了赵临川第九十八次折磨我后,我彻底心死,决定和她的表妹苏婉宁私奔。

与苏婉宁一度春宵后,她允诺助我假死,换个身份去江南与她双宿双飞。

服下苏婉宁所赠假死药,我却在棺椁中提前苏醒。

周身僵直,不得动弹,只听得棺外苏婉宁与人密语。

“郡主,你先是唆使雪栀公主虐打赵临远,又故作姿态施以援手,他已对你深信不疑,何故还要大费周章,安排他假死入殓?”

“唯有如此,赵家才会深信他已亡故,临川的世子之位才能稳固,再无人提及他庶子的身份,非议他并非侯府嫡出。”

那人迟疑道:“待七日后,你与临川公子大婚之后再将他掘出,时日是否过久?”

“此假死药效可持续五日,我已命人在棺内置备清水、干粮以及通气孔,他死不了。”

……黑暗如潮,窒息感汹涌而至,我心口阵阵绞痛。

原来,是苏婉宁唆使公主对我施暴,她又假意殷勤,诱我为能与她长相厮守,应下假死之计,抛却所有。

这个曾盟誓要与我白首的女子,竟要在将我活埋之后,与赵临川结为夫妻。

可我此刻提前醒转,棺中亦无分毫清水干粮!

逼仄狭窄的空间令我喘不过气。

隔着一层薄木,苏婉宁的声音沉闷,却字字如锥,将我死死钉在这方寸之地。

“当年临川庶子身份为人所知,他与公主陆雪栀的婚约也因此落到了他弟弟赵临远头上。

临川失了良缘,我便要助他夺得赵府的权势与尊荣。

我曾对临川立誓,定会做他最坚实的倚仗。”

“至于临远,这些年为惩戒于他,我让陆雪栀百般折辱,如今允他脱离苦海亦算一种解脱。

他对我情根深种,自会永远沉溺在我为他编织的美梦之中。”

身旁之人略作迟疑,似有不忍:“可是赵临远并不知晓假死亦需真正下葬,将活人深埋地底整整七日,太过凶险。

况且,赵二公子素来畏惧黑暗,更有幽闭之症。

万一在棺中出了差池……绝无可能!”

苏婉宁语气不容置喙:“赵家人行事谨慎,做戏自当做足全套。

七日而已,他真正清醒不过两日,能出何事?

再者,陆雪栀应承过我,每回责打之后便将他锁于暗室,他早该习以为常了。”

“临川苦候五年方得此机,务必万无一失。

待尘埃落定,我与临川成婚之后,便在江南寻一处宅院,伪造婚书哄骗赵临远,锦衣玉食供养着,令他此生再不能踏足京城半步。”

脚步声渐远,我竭尽全力,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假死药令我神思清明,身躯却如顽石,口不能言。

幽闭之症骤发,我死命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冷静,后背早已冷汗浸透。

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令我想起与陆雪栀成婚这五年。

每当她虐待我后,便会将我锁入柴房或是阴暗的库房。

痛苦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袭来,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两年前,我又一次被锁在柴房,是苏婉宁救了我。

她劈开锁链,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恍若得见神明。

能驱散我命中所有阴霾的神明。

自那以后,苏婉宁便对我殷勤备至。

她悉心照料我满身伤痕,温言抚慰我破碎的心,劝我要鼓起勇气挣脱这桩不幸的姻缘。

何其可笑,我竟以为自己遇到了救赎。

却不知我所遭受的种种折磨,皆是苏婉宁一手策划!

她一面指使陆雪栀伤害我,一面又扮作良善之人疗愈我。

而这一切,竟都是为了我的庶兄,赵临川。

我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想让身体恢复知觉。

外面忽然传来推门的声音。

男子布靴踩地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嗓音飘来。

“婉宁,将临远深埋地底七日,当真不会有事么?

今日便要下葬,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总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我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在心中无助地嘶喊:救救我!

求你们打开棺椁看一眼,只需一眼,便能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不想被活埋,不想体验在黑暗中窒息而亡的痛苦!


然而无人能听见我内心的嘶喊,回应我的只有苏婉宁冰冷的声音。

“临川,你还是太过心软。

我们筹谋良久,只为今日,岂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你忘了赵临远是如何夺走你的一切?

若非他母亲当年设计,你的身份就不会被揭穿,你的生母也不会含恨而终,你本该与心上人喜结连理,更不会被赵家轻视至此!”

“你且安心,待一切了结,我会好生补偿临远的。”

我浑身颤栗,四肢麻木痉挛,痛如万蚁噬心。

口腔中血腥弥漫,喉间一股腥甜被我生生咽下。

苏婉宁,我不要你的补偿!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自愿放弃侯府嫡子的身份,远走他乡,永不打扰你们!

赵临川似乎在啜泣,哽咽道:“婉宁,你待我真好。

每当我伤心郁结,你便故意去寻陆雪栀,激她去虐待赵临远,还让她将那些……那些情形绘图或是描述给我听。”

“看着赵临远被打得体无完肤,跪地求饶,还有他被锁在暗室三日三夜,饿至脱形的样子,我心中便会舒坦许多。”

苏婉宁将赵临川紧拥入怀,轻叹道:“只要你能欢喜,便是伤赵临远千次万次亦在所不惜,这些都是他欠你的。”

棺椁之中,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心似被巨石碾过,寸寸碎裂。

苏婉宁,原来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不堪么?

人心竟能残忍至斯。

原来我每一次遭受虐待,都有你的谋划。

你在我面前温柔缱绻,背地里却拿着我受尽折磨的惨状,去取悦另一个男子。

我无声地笑着,泪水划过鬓角,滴落木板,转瞬浸没无痕。

不知是否痛到极致,我的身体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

我的指尖能动了!

无论我对这对男女有多么切齿的恨,此刻,我只想活下去!

我的指甲在身下的棺板上划出数道浅痕,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我期盼着他们能听见棺内的动静。

下一瞬,我的希望彻底破灭。

外面竟传来男女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女人被按在棺盖上,背脊紧贴着木板。

我拼命用指尖敲击着木板。

可外面二人情意正浓,哪里听得到。

男女的喘息纠缠一处,二人身躯撞击着棺椁,发出“吱呀”的呻吟。

我竭尽全力发出的求救声,就这样被轻易掩盖。

女子倾诉着爱意:“临川,你可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终于等到你肯放下陆雪栀,愿意娶我为妻。”

“为了你,我强忍厌恶去亲近赵临远,与他那一夜……我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你的容颜。”

我闭上双目,咬碎银牙,强迫自己不去听外面那些污秽不堪的声音。

我曾以为自己的求生之欲远胜过对他们的恨。

我错了,我好恨。

曾经对苏婉宁有多爱,此刻便有多恨。

更恨我自己,所托付真心的两个女子,都这般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就在我绝望待死之际,棺盖突然被掀开了一条缝隙。


白光骤然刺痛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赵临川那张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的脸。

男子脸颊尚带绯红,衣衫微乱,显然方才经历过一番云雨。

我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他,期盼他能救我出去。

可赵临川似乎对我醒来毫不在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审视。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你马上就要被活埋了。

婉宁去安排丧仪事宜了,好弟弟,我来陪你说说话。”

“五年前,你母亲查出我的出身,为了替你铺平道路,她逼死我的生母,还让父亲将我视若无物!

不仅如此,你还夺走了我的婚事,与雪栀成婚的本该是我!”

“成婚五年,你也被雪栀折磨了五年,未曾想你竟这般能忍,就是不肯和离。

我只得让婉宁去引诱你。

你可真是愚蠢,竟真的对婉宁动了心。

你不是幻想着去江南与婉宁双宿双飞么?

你夺了我的姻缘,我也要夺走你的!”

“终于等到你母亲病故,你的假死药也早被我动了手脚。

待埋入土中,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

你的死期,便是我与婉宁的婚期。”

赵临川一字一句说着最恶毒的话语,我的心也随之一寸寸冰封。

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无情浇灭。

赵临川勾着薄唇,心情畅快至极。

他将棺椁中备好的清水与干粮取出,漫不经心道:“反正你也要死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

不过那通气孔我会给你留着,好让你多活几日。

可惜啊,我与婉宁的婚礼,你是瞧不见了。”

棺盖再次合拢,最后一丝光亮也随之消失。

我的指尖深深嵌入木板,指甲几乎崩裂。

眼皮愈发沉重,我已精疲力竭,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只听得外面人声嘈杂。

我的丧仪开始了。

宾客们相互寒暄,偶有低笑,无人为我的离世流露半分哀戚。

“赵家二公子总算是被折磨死了,陆雪栀都把他打得不成人形了,为了侯府的颜面,死活不肯和离。”

“活该啊!

谁让他当年抢了他兄长的姻缘。

他兄长赵临川比他俊雅,比他能干,若不是被揭穿了庶子的身份,哪里轮得到他赵临远娶雪栀公主。”

“就是,为了得到雪栀公主芳心,还给她暗中下药,真是不知羞耻。

结果刚成婚,他那点念想就被打碎了,傻眼了吧。

如今人死了,公主连接灵都未曾露面。”

“还是赵临川有福气,虽说五年前落魄,可如今弟弟死了,赵家能倚仗的便只有他。

七日后还要与郡王府的千金大婚,谁还敢再提他是庶子之事。”

……人们议论着我的家世、我的婚姻,肆意贬低嘲弄。

却不知,躺在棺椁中的是个活人,正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道士做完法事,即刻便要封土下葬。

我苦苦挣扎,感受着时光一点一滴流逝,却无人能救我。

我被抬至墓地,放入墓穴之前,我听到苏婉宁贴近我的棺椁。

我拼尽全力从喉间挤出三个字:“救……救我。”


可隔着厚厚的棺木,她丝毫未曾听见我的求救。

“临远,你安心,七日转瞬即逝,七日之后我定会将你掘出,让你在江南过上最安逸快活的日子。”

这是我最熟悉的声音,那般温婉动听,我却听得浑身冰冷,不住颤抖。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却连抬手拭泪的力气也无。

苏婉宁,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宁愿你当初直接了结我的性命。

我活不过七日,我连你假意要与我共度余生的戏码都看不到了。

巨大的恐慌将我吞噬,外界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我听到棺椁被放入墓穴,人们仍在窃窃私语。

“真是报应……死得好……早就该死了……”我听到一铲又一铲的泥土重重砸在棺盖上。

渐渐地,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墨一般的黑暗。

我浑浑噩噩昏睡了许久,终于察觉我的身体能动了。

我在棺椁内摸索着,只摸到一个小小的竹管,想来是那所谓的通气孔。

没有水,没有食物,我撑不了多久。

我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无法逃脱。

幽闭之症令我头晕目眩,冷汗淋漓。

无数次被锁在暗室的记忆再次汹涌袭来,我抱着头痛哭嘶吼。

地面之上,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会传到。

这口棺椁如同巨兽的咽喉,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丝光亮出现,哪怕是最微弱的一点光。

精神濒临崩溃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

夜明珠!”

我应允苏婉宁抛却一切随她私奔那日,她以三万两黄金的天价拍下那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赠予我作为定情信物。

因我总说,她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死灰般枯寂的过往。

苏婉宁说,若我再陷入黑暗,便拿出这颗夜明珠。

它散发的光芒,便如同她陪伴在我身旁一般。

我从怀中摸索出这颗夜明珠,哪怕只有一丝微光,我也能坚持下去!

可我再一次失望了。

为何?

怎会如此?

夜明珠在我掌心,黯淡无光,与普通石子无异。

我无力地垂下手,想起数日前,赵临川也有一颗同样的夜明珠。

他说他即将成婚,这是未婚妻赠予他的聘礼。

那时我还不知他的未婚妻便是苏婉宁。

这等夜明珠,世间独此一颗。

我坚信苏婉宁对我的情意,更不信她会以赝品相欺。

我像个痴傻的丑角,看不出赵临川眼中的讥讽,还提醒他的夜明珠恐是仿冒。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哈哈哈哈哈……”我笑着,越笑越大声,笑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那般凄厉刺耳。


我在棺中不知晨昏,饿到啃食棺木的朽屑。

我疯狂抓挠,试图撬开棺盖,十指指甲尽数剥落,血肉模糊。

污秽之物遍布周身,本就稀薄的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不知是第几日,我终于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我的魂魄竟轻飘飘地离体而出,从地底穿梭至地面。

我以为我的魂魄将获自由,可我竟被一股无形之力强行吸附到了苏婉宁身旁。

我冷眼看着苏婉宁正为赵临川挑选喜服。

“婉宁,再过两日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了。

其实我多想让临远来做我们的见证人,只可惜……”赵临川依偎着她,温声说道。

苏婉宁揽着赵临川,眉宇间却微蹙:“算算时辰,临远也差不多该醒了。

不知那些吃食清水够不够他用,他会不会害怕……”听到这话,赵临川脸色骤然一变。

他暗自咬了咬牙,复又堆起笑容,朗声道:“未曾想那陆雪栀竟如此多疑,非要开棺验尸。

赵临远死了,她不该高兴吗。”

苏婉宁冷哼一声,神情晦暗不明:“不过是失了个玩物罢了。

莫忧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搅扰我们的计划。

莫说提前开棺,便是让临远在棺中多待几日又有何妨。”

两人浓情蜜意,眼中只有彼此。

我看得心中刺痛,原来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这样的。

原来,我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卑贱玩物。

赵临川依偎在女子怀中,面带忧色:“倘若这一切被赵临远察觉,他跑去告知父亲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他没那个心智。”

苏婉宁的声音里满是嘲弄与讥讽:“五年了,他都未曾察觉当年设计让他与陆雪栀成就‘好事’之人是我。

就这般逆来顺受,忍受着陆雪栀的百般虐待。”

“就连他母亲的死,亦是我一手促成。

他竟还把我这个杀母仇人视作他的所有,真是可笑至极。”

血淋淋的真相被无情揭开,我的心似被生生撕裂。

竟然是这样。

我真是愚不可及!

我以为是我命途多舛,不成想这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可我竟还痴心妄想着能与这个女子共度未来!

我癫狂大笑,我这一生,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是可以轻易舍弃的那一个。

就连此刻的崩溃,也无人知晓。

两日后,赵临川与苏婉宁举行盛大婚礼。

赵临川身着状元红袍,腰间佩戴着那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

台下宾客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交换信物之时,我听到苏婉宁宠溺的嗓音:“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你虽是庶出,却配得上这真正的夜明珠。

而赵临远,只配拥有赝品。”

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颗赝品,此刻应已在泥土中腐朽,与我一般。

下一刻,有人跌跌撞撞闯入喜堂,大声呼喊:“不好了郡主!

雪栀公主冲入墓地,将赵二公子的棺椁掘出来了!”

“赵二公子他、他已经……真的死了!”


喜堂内的宾客顿时一片哗然。

“陆雪栀这是疯魔了不成?

人都死了还跑去掘坟开棺,多晦气啊!”

“赵临远活着的时候,陆雪栀日日打骂,莫不是死了还要被她鞭尸?”

“方才那人说什么?

赵临远已经死了?

此话何意?

难道他下葬之时……尚有气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宾客们议论纷纷。

而苏婉宁则是怔愣片刻,才蹙眉开口:“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临远早已亡故!”

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苏婉宁还在演戏。

毕竟若是事情败露,赵临川的侯府世子之位便坐不稳了。

来人喘着粗气,揩了把额上汗珠道:“千真万确!

小人亲眼所见,陆雪栀将赵二公子从棺中抱出,尸身……尸身都已散发异味!

您快去瞧瞧吧!”

苏婉宁慌了神,低声自语:“不可能,我明明……”她强自镇定,正欲动身,陆雪栀已抱着我的尸身缓缓步入喜堂。

女子怀中的身体早已开始腐败,周身沾满污秽,恶臭熏天。

十指指甲剥落,指骨以一种骇人的角度扭曲着。

仿佛生前承受了极致的痛苦。

蓦然见到自己身体的惨状,我闭了闭眼,强忍着不去回想在棺中绝望挣扎的情形。

宾客们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更有甚者当场呕吐不止。

喜堂内一片狼藉,赵临川抓住苏婉宁的臂膀,满面焦急:“怎么会这样?

临远怎么会真的死了?”

然而苏婉宁还未及回应他,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临远怎会死?

他明明服了假死药,棺中也备了清水干粮……对!

定是假死药药效未过,临远没死!”

抱着我的陆雪栀一脸阴鸷,冷冷注视着二人。

她眼中透着一丝疯狂:“知晓赵临远死讯之时,我其实并无太多感触。

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反抗的男子,迟早也会被我打死。”

“可是数日前,有人告知于我,当年给我下药之人并非是他,而是你,苏婉宁!”

“我竟然……错待了一个无辜之人整整五年!

而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苏婉宁,你骗我虐夫,又设局引诱于他,害他被活埋于地下,无端惨死!

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把我的夫君还给我!”

听到陆雪栀这番话,我内心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觉得无比恶心。

只因一场误会,只因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便可以对我拳脚相向整整五年吗?

我的那些伤痛、那些恐惧、那些绝望,没有任何人在意!

如今抱着我的尸身惺惺作态,何其令人作呕!

可苏婉宁却像是失了心智一般,猛地扑向陆雪栀,一边嘶吼着:“我不许你碰他!

他没有死!”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处,而我的尸身则重重摔落在地,七窍渗血。

赵临川尖叫起来,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他想上前劝解,却被两个发疯的女子推搡到一旁,连喜服都被撕扯破烂。

这场盛大的婚礼,终究演变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而我只希望这场闹剧能尽快收场。


不多时,皇帝派公主府的侍卫将陆雪栀制服,强行带走。

苏婉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渗血,却浑不在意。

只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我的尸身走去,将其紧紧抱入怀中,喃喃自语。

“临远不会死的……太医!

快传太医!

假死药的药效怎会还未过去!”

在等待太医的间隙,赵临川小心翼翼地靠近苏婉宁,柔声劝慰:“婉宁,临远已经去了,我也万分悲痛。

若是我们能早些将他掘出便好了。

可是事已至此,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如今我们的计划反而更加稳妥,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但是,趁着赵家还未得到消息,我们必须让陆雪栀闭嘴,让外界以为陆雪栀是疯了,因过度思念亡夫,才会做出掘坟开棺的癫狂之举。”

“倘若这一切被我父亲知晓,我就完了。

婉宁,你答应过要做我的倚仗,你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苏婉宁抱着我,双目空洞无神,却在听到赵临川的话后猛然暴起。

啪!

苏婉宁狠狠一掌扇在赵临川脸上,咬牙切齿道:“我再说一遍,临远没有死!”

“定是那假死药药性太烈,所以才迟迟未能醒转!

至于旁人的死活,此刻与我何干!”

赵临川捂着脸,俊朗的脸颊上,五指印痕清晰可见。

他望向苏婉宁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似乎不明白苏婉宁为何会因我的死而如此癫狂。

不仅他不明白,连我也不明白。

苏婉宁明明说过,为了赵临川,可以伤我千次万次。

如今却自欺欺人,不肯相信我早已殒命。

赵临川说得对,我死了,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

眼下赵临川彻底慌了神,他未曾料到苏婉宁竟会如此在意我。

若是苏婉宁知晓他做的那些手脚,不知会做出何等骇人之事。

我看着赵临川心虚的神情,无声地笑了。

事情闹得这般大,已是纸包不住火。

这对奸夫淫妇的丑恶嘴脸,很快便会昭然于世。

赵临川正想悄悄溜走,太医终于匆匆赶到。

他当场为我做了简单的查验,摇着头叹息道:“唉,郡主请节哀,赵二公子……确实已经仙去了。”

苏婉宁抱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她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破灭。

“为何?

我明明都已算计妥当,假死药、通气孔,我还备了清水干粮……临远怎会死?”

太医小心翼翼地回道:“依老朽初步判断,假死药的剂量似乎被人动过,赵二公子应当是很早就已苏醒,在棺中……挣扎了许久才力竭而亡的。”

苏婉宁猛地抬首,她猩红的双目,连我这缕魂魄见了都有些心惊。

“查!”

她的声音宛如来自九幽地府的恶鬼:“三日之内,我要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方才前来报信那家丁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郡主,那天公主打开棺椁之时,小的仔细瞧了,里面根本没有吃食,只有一个小小的竹管通气。

您最好还是……亲自去墓地看看。”


再次回到墓地,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攫住。

虽然我只是一缕幽魂,却感到难以呼吸,遍体生寒。

我的魂魄似乎都因此变得稀薄了。

被活埋,简直是世间最可怖的酷刑。

墓地一片狼藉,我的棺椁被粗暴地撬开。

棺椁内部四壁尽是污秽,却依然遮不住那密密麻麻、深入木板的抓痕。

那些,都是我求生之时,绝望挣扎留下的痕迹。

画面太过惨烈,而苏婉宁只是呆立当场。

她都做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临远被她活埋了,整整七日!

没有吃食,没有清水,只能蜷缩在那狭小的方寸之地。

临远那般畏惧黑暗,更有幽闭之症,他那时该有多么绝望。

他那般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想要推开棺盖,十根手指都已变形折断。

突然,苏婉宁的瞳孔骤然紧缩,似乎瞥见了什么。

她连滚带爬地跳入棺椁之中,在那肮脏恶臭的污物中翻找着。

不多时,一颗黯淡无光的珠子被她捧了出来。

“咦?

这是……我想起来了,棺椁被打开时,赵二公子手中还紧紧攥着这颗珠子,仿佛是什么稀世奇珍。

当时雪栀公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珠子从他手中掰出,随手丢弃了。”

那家丁的话,再次给了苏婉宁重重一击。

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捧着那颗“夜明珠”,颓然跪倒在棺椁里。

一颗小小的珠子,此刻仿佛重逾千斤,压弯了苏婉宁的脊梁。

“它是假的……临远,对不起,对不起……我送你的夜明珠是假的……可是你……你直到死都将它牢牢握在手中。”

“我说过,有它在,便如我陪着你,照亮你……可是我食言了……”苏婉宁跪在棺中,泣不成声,仿佛此刻被活埋之人是她一般。

可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唐至极。

苏婉宁的泪是鳄鱼的泪,明明她才是伤我最深的那一个,此刻却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受害者模样。

我根本不想看到她的忏悔,我只想让她坠入阿鼻地狱!

苏婉宁将我的尸身带回府中,细致温柔地为我擦拭身上的血污秽物。

每晚她都抱着我冰冷腐败的尸身入眠,仿佛丝毫闻不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的尸身一日日腐烂,甚至生出蛆虫,面目全非,连我自己见了都觉惊骇。

苏婉宁却视若无睹,每日与我絮絮叨叨,说她要带我去江南,与我补办一场真正的婚仪。

看到苏婉宁在我腐烂生蛆的嘴角印下深情一吻,我的魂魄都几乎要战栗起来。

我只盼自己能立刻魂飞魄散,骨灰被撒向四海八荒,让苏婉宁永世不得寻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日,苏婉宁抱着我腐败的尸身,突然抚着自己的小腹,泪如雨下,她哽咽道:“朗儿,我有了我们的孩儿,才两个月……可你却……我们的孩儿也……”原来,她前不久察觉自己怀了身孕,却因悲痛过度流产了。

何其可笑,我的孩子尚未有机会来到这世间,便已随着我一同被算计。

而孩子的母亲,亦是害死我们父子的凶手,此刻却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我有罪!

我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弥天大罪!”

苏婉宁抱着头颅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干呕起来。

“临远!

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儿!

是我害死了你!”

“若是世间真有鬼神,你来杀了我,来找我索命吧!

我绝无半句怨言!”

我嗤笑一声,我现在便是鬼,可我并无伤人的能力,否则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化作厉鬼,将她碎尸万段!

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地开口:“郡主,害死二公子的……另有其人。”

“小的已经查明,接触过那假死药的,唯有赵临川公子。

而且府门外的更夫看见,二公子下葬那日,赵临川曾独自打开棺椁,似与棺内之人说了些什么,随后便将您备下的食物清水尽数取走了。”

苏婉宁猛地抬首,血红的双目死死盯住宿卫,嗓音森寒彻骨:“赵临川!

是你!”

赵临川很快被带到苏婉宁面前。

他早已没了往日的翩翩风采,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他跪在苏婉宁脚边,涕泪交加地苦苦哀求:“婉宁我错了!

是我一时糊涂,你说要与我成婚,可你又要将赵临远送去江南,假意与他再续前缘!

我怎能容忍心爱的女子如此待我!”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你又那般厌恶赵临远,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

“只有赵临远死了,我才能坐稳世子的位置,我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如今赵家已经知晓一切,我父亲要将我乱棍打死!

只有你能救我了,婉宁,你救救我好不好?”

而苏婉宁却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声音冷得像冰:“我助你得到了一切,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连你嫡亲弟弟的性命也要夺走?”

“不必等赵家报复于你,我便会让你尝尽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赵临川满目惊恐,不住地向地上叩首,却被苏婉宁狠狠一脚踹开。

女子面容狰狞,拽着赵临川的头发往梁柱上猛撞,直撞得他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赵临川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突然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苏婉宁!

你与那陆雪栀又有何分别?

生前百般折磨伤害,死后假惺惺深情忏悔,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一个男子头上!

我真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女人!”

“唆使陆雪栀虐待赵临远的人是谁?

拿着那些描绘他惨状的图卷嘲笑的人是谁?

害死他母亲的人又是谁?

哄骗赵临远假死,骗他抛弃一切去江南与你成婚的又是谁?”

“难道是我吗?

错了!

是你!

苏婉宁!

我不过是做了最后一步,但你才是将赵临远逼上绝路的真正元凶!

你如今惺惺作态,装什么情深不悔?

真令人恶心!”

我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虽然对赵临川厌恶至极,可他此刻所言,句句属实。

我已不是从前那个痴傻的赵临远了,不会因为苏婉宁为我疯魔的模样就心软动容,甚至原谅她。

任凭是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在黑暗中一点点流逝,无论如何大声呼救,如何声嘶力竭,都尽数被厚厚的泥土掩埋,一丝声响也传不出去。

那样的绝望,早已让我彻底清醒。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我只愿他们也尝遍我所经历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赵临川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他死死盯着苏婉宁,厉声嘶喊:“苏婉宁!

世间所有人都可以骂我心狠手辣,唯独你没有资格!

你才是始作俑者!

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事情根本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我告诉你!

那日我们在赵临远的棺椁旁苟合,他就在里面听着!

他清清楚楚地听着,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子,是如何咒骂他令人作呕,又是如何与他的庶兄在他的棺木之上颠鸾倒凤!”

苏婉宁脸色煞白,痛苦地嘶吼出声:“闭嘴!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用这些话来凌迟我了!”

我麻木地看着这一切,魂魄仿佛要抽离而去,只觉得无比疲惫。

为何我已经死了,还要让我目睹这些丑恶不堪的嘴脸。

我甚至希望赵临川和苏婉宁这对奸夫淫妇能永永远远纠缠在一起,他们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疯癫,一个作态。

若是魂魄也能再次死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死一次。

而苏婉宁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虚空,那目光仿佛穿越了生死,牢牢地锁定了我的魂魄。

那一刹那,我甚至以为她能看见我。

可她只是迷茫了一瞬,便喃喃低语:“临远……你在看吗?”

“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我欺骗了你,恨我没有在你最恐惧无助的时候出现,没有保护好你。”

“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后来,苏婉宁与赵临川合谋将我活埋之事传遍京城,我母亲当年的猝死也被查出与郡王府脱不了干系。

曾煊赫一时的郡王府府轰然倒塌。

苏婉宁主动将郡王府所有资财悉数赔付给赵家,随后便带着我的尸身销声匿迹。

而陆雪栀则彻底疯魔,闯入赵府将赵临川乱刀捅死后,亦自刎而亡。

据说她临死之前,口中还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此事之时,生怕陆雪栀也化作魂魄来纠缠于我。

万幸,她没有。

一月之后,京郊某处荒僻山林。

苏婉宁抱着我早已高度腐败的尸身,服毒自尽。

赵家的人找到我们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两具紧紧相拥的尸身分开。

父亲将我重新下葬,我的魂魄终于得以安息,也即将随风消散了。

幸好,幸好没有与苏婉宁合葬一处。

幸好,没有来生。

我曾那般热烈地渴求世间最纯粹的爱恋,而最终,却是爱将我亲手埋葬。

这样悲哀凄苦的人生,经历一次,便已足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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