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的叹息,沉沉睡去。
看着父亲脸上久违的安宁,杜子仁泪流满面。
他成功驱散了父亲的痛苦。
但这短暂的安宁,也将加速了生命的衰竭。
癌痛如同一头永不餍足的恶兽,迅速地适应了最初的剂量,而后便再次疯狂地反扑过来。
杜振邦的惨叫更加凄厉,身体蜷缩如虾米。
杜子仁的心被撕碎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加大剂量,缩短注射间隔。
药剂带来的平静时间越来越短,父亲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杜子仁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循环:看着父亲痛苦加剧,他只能注入更多的药剂。
那小小的玻璃安瓿瓶,成了他亲手拧开的、加速父亲生命流逝的阀门。
仅仅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杜振邦在又一次大剂量注射后,呼吸变得极其微弱而缓慢,如同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枯槁的手还紧紧抓着儿子的衣角,脸上残留着一丝解脱般的平静。
最终,那微弱的摇曳在深沉的昏睡中彻底静止。
杜子仁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寂静了。
他抱着父亲尚有余温的身体,巨大的悲痛尚未完全涌上,出租屋的门就被粗暴地撞开。
警察的出现,如同冰冷的现实利刃,瞬间刺穿了他短暂的麻木。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非法使用管制药品!
这些是什么?!”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散落的空安瓿瓶和注射器。
杜子仁没有挣扎,没有辩解,眼神空洞。
他麻木地伸出双手,冰冷的金属铐住了他的手腕。
父亲刚刚冷却的尸体就在咫尺之遥,他却连最后触碰一下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他被粗暴地带离,身后是邻居们探头探脑的窥视和窃窃私语。
三年牢狱,对杜子仁而言,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炼狱。
高墙之内,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省事,弄死自己老爹”的“弑父者”,是狱友眼中最卑劣的存在,饱受欺凌和唾弃。
高墙之外,杜子仁弑父的传闻被不断添油加醋,成了定论。
杜家那些早已疏远、此刻却跳出来争夺最后一点破产残渣的远房亲戚,言之凿凿:“我就知道这小子心术不正!
老爷子一死,他好解脱?
说不定还藏了钱!
曾经与杜家有过节的竞争对手,在酒桌上散播:“哼,杜振邦英雄一世,生了这么个畜生!
亲手送走老子,为了啥?
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