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痛心疾首,“圣人言‘发乎情,止乎礼义’,男女大防,岂是儿戏?
怎能堂而皇之讲什么‘恋爱’?”
“有伤风化!
实在是有伤风化!”
旁边一个留着两撇细须的学生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我辈十年寒窗,读的是圣贤书,求的是经世致用之学!
此等污秽之言,如何能入得了这堂堂京师大学堂的讲堂?
简直是对学问的亵渎!”
“伤风败俗!
不知廉耻!”
另一角又有人站起来附和,声音因为激动而走了调。
指责的声浪越来越高,汇聚成一股带着浓重旧书霉味和卫道士道貌岸然气息的洪流,劈头盖脸地向我汹涌扑来。
那些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对“正统”的狂热捍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穿着象征新式学堂的长衫,内里却似乎仍被无形的旧礼教绳索紧紧捆绑着。
在这片灰布长衫的愤怒浪潮中,唯有一角,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显出几分异样的平静。
那是女学生们的区域。
她们人数不多,穿着素净的月白布衫,深色的裙子长及脚踝,规矩地坐在后排角落,几乎被前面激愤的男同学身影所淹没。
她们大多低垂着头,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或是面前摊开的书本,仿佛要将那纸页看出洞来,不敢有丝毫逾越,更不敢迎向讲台上那惊世骇俗的五个字。
然而,就在这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在那些低垂的眼帘深处,在微微抿紧的唇角边,却悄然流淌着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近乎灼热的探寻。
当讲台上那五个字被写下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分明捕捉到几个女孩猛地抬了一下眼,瞳孔深处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漾开一圈圈惊讶、困惑,甚至……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亮光?
那亮光一闪即逝,随即被更深的低头掩饰过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最外侧靠窗位置的女生,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叫苏雪晴,是少数几个敢在课堂上偶尔抬头与我对视的女学生之一。
此刻,她依旧低着头,乌黑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
但她的右手,却借着桌案的掩护,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