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拉伸,撕裂,重组…
陆仁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和高速搅拌机共同构成的噩梦之中。没有上下左右,只有疯狂的色彩和尖锐的、仿佛要碾碎灵魂的空间噪音。剧烈的呕吐感冲击着喉咙,但重伤濒死的身体连呕吐的力气都欠奉。唯一清晰的感知,是右手腕上那只冰冷如铁钳的手——寒月死死抓着他,如同抓住一件至关重要的实验样本。还有左手…左手那滚烫的瓶子似乎安静了一些,但内部暗红色的絮状物依旧在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疯狂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噗通!哗啦!”
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
陆仁重重地摔落,砸进一片粘稠、散发着浓烈腥臭和硫磺味的液体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仅存的生命值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几乎归零。腥臭的液体灌入口鼻,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灼烧着伤口,带来新一轮地狱般的痛苦。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求生本能,拼命把头抬出液面,剧烈地呛咳着,吐出带着血丝的腥臭粘液。视线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昏暗的…池子?四周是嶙峋狰狞的黑色岩石,头顶是高得望不到顶的、滴落着同样粘稠液体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硫磺、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沉而古老的腐朽气息。
“咳咳…呕…” 陆仁趴在池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他颤抖着抬起左手,那瓶引发了一切的“秽血熔炉”居然还没碎,瓶内的暗红絮状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下意识地看向状态栏。
生命值:5/320(濒危叠加:未知毒素侵蚀/内脏破裂/能量反噬)
状态:未知环境毒素侵蚀(缓慢掉血)、严重内伤(持续掉血)、空间传送后遗症(眩晕/虚弱)
“呃…” 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低吟。是旺财。它被寒月粗暴地甩在池边不远处的岩石上,庞大的身躯缩水了一圈,熔岩暗影的毛发黯淡无光,熔金异瞳紧紧闭着,头顶空空如也——那顶荆棘王冠留在了传送门的另一端。它的生命值也低得可怜,状态栏里能量过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能量枯竭、深度虚弱和灵魂链接受损(王冠离体)。忠诚度:**85(低落/迷茫)**。
寒月是唯一站着的。她站在一块相对干燥的黑色岩石上,霜华追月弓紧握在手,箭矢搭弦,警惕地扫视着这个陌生而压抑的环境。她身上的皮甲有几处焦痕,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强行激活传送门和空间穿梭对她消耗极大。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比旺财的熔岩更加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索欲和求知欲。
她的目光先是如同扫描仪般扫过这片巨大、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池子,嶙峋的岩壁,高耸的穹顶,最终,牢牢地定格在陆仁——或者说,定格在他左手紧握着的那瓶暗红色的“秽血熔炉”上。
“把那个瓶子,”寒月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死寂的腥臭空间中清晰地响起,如同冰锥凿击岩石,“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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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粘稠、带着刺鼻腥臭和硫磺灼烧感的液体,如同亿万根细针,持续不断地扎着陆仁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次试图将头抬高,避开那令人窒息的污浊液面,都耗尽了他濒临枯竭的力气。生命值在未知环境毒素侵蚀和严重内伤的双重折磨下,缓慢而坚定地滑向深渊:**3/320**。视野被灰黑色的重影分割、晃动,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破碎的喘息。